天子赌气了,“不去!”
项云霄非扶不起的阿斗,他想去偷个懒,不是为了自己,实则,他是心疼夏侯昀了。
他礼佛期间,禹王因“云钰儿”一事虽醉心于理政,但大多时候夏侯昀都不厌其烦地重新检阅过才叫敏玉将旨意宣下去。
他理政期间,夏侯昀更是日夜不休,时时陪着他。夏侯昀是人,又不是神,即是人,如此消耗Jing力,怎会吃得消。
自己的人自己心疼,是以,他才总惦记着要去歇一会儿。天子想得甚为深情,然,一转头的功夫,他自己先趴案上呼呼睡去…
夏侯昀宠溺地摇摇头,放下手中之事,起身将人抱至内殿。
“阿昀…”放下人正欲起身,天子一声梦呓,夏侯大人挪不动脚了。
“殿下可知,外头多少事情…”
……天子一觉好梦,醒来时正躺在夏侯大人的怀里。“还以为你不会累呢。”
夏侯昀睡得沉,没发现项云霄醒来。
项云霄也不想打扰人。
天子竟似个贼,蹑手蹑脚地起身,至外头来才发现,不知何时,夏侯昀已经将堆积成山的奏折全部处理完毕,一一检阅批阅,甚至还在存有异议的地方贴心的作了批注…
天子一笑。
暗叹,这一生注定是要被这温柔的臣子套得牢牢的了。如此这般待他极好之人,叫他如何放弃得下,从而迎接六宫粉黛。
从他尚是太子时遇见此人,从此便被人捧在手心疼了多少个岁月。想来也是,自打遇见了夏侯昀,他逐渐的变得不像个帝王,却也更像个帝王…
外头尚未见光,夜色还浓,时辰尚早,尚未到早朝时间,天子决定再去睡个回笼觉。
夏侯大人倒是熟络得很,天子刚一躺下,他于睡梦中将人给搂进怀里。
天子再起来去早朝时,不知怎地,竟是一脸Yin沉地扶着腰去的,心里骂骂咧咧…
夏侯昀,你个**,你个披着羊皮的狼,终有一日孤定要你哭着求孤放过你,哼!
气也,气也。
天子日夜Cao劳,累得直不起腰,好容易睡个回笼觉,又叫人给“压”了。
当真惨也。
早间下了朝,各归其位,夏侯昀欲上前同他说话,天子腰疼,不愿搭理夏侯昀那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老狐狸,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敏玉,拟旨。”
天子叫敏玉扶着他点,他要回去拟旨。
“是,陛下慢着点。”敏玉揖身扶着自家主子,“陛下可是要恩泽四方。”
天子冷哼一声,气愤填膺道,“不,近日夏侯大人甚为Cao劳,孤要好好关照关照他。”
“是。”
敏玉心照不宣。
诚然,等他拿到天子拟好的圣旨,背过身去稍稍瞧了那么一眼,心中想的果然是:前些日子至张太医处讨来的膏药快用完了,瞧陛下依着气性下的旨,恐那夏侯大人若是瞧见,怕是要恼了。
夏侯大人这一恼,他主子这小身板…嘿哟,哪经得住折腾啊。着眼下的情况来看,今日宣这旨意的同时,还得再差个人去躺张太医府,再厚着脸皮讨些膏药回来备着了。
敏玉倒是心如明镜,明清得很。
想他一把年纪,黄土埋到脖子,前前后后伺候了两代帝王,送走了项云霄他爹,如今又伺候项云霄。
伺候在太上皇身侧时尚未觉察什么,只觉伴君如伴虎,是以,伺候项云霄时,他仍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差池,惹了圣怒,掉了脑袋。
十几载光Yin似箭,岁月如梭,除了觉着伺候新帝费些膏药,似乎也不曾有过忧心小命不保之时。
倒是因常常忧心他的皇帝陛下,明日可还能好好地上朝执政,为这事,他没少劳心。
时有三两,敏玉常觉着,新帝虽是费药不废命,可他却觉着自己要比伺候先帝时更加Cao心了。
哎!
敏玉一脸慈祥,满脸笑意地叹了一口气。
如此也好,也好。
圣旨已下,项云霄心满意足地坐在御书房,“让你再欺负孤,现下便罚你十天半月不许来见孤!”
天子甚为得意,好不欢喜,只想着那大尾巴狼夜半三更翻墙来找他的模样。
旨意下达尚书府时,敏玉因担心夏侯大人抗旨,故而没有大声喧哗,只差人将旨意悄悄递给夏侯昀便可。
夏侯昀爽然地接下意中人这无理取闹的圣旨,却也没有如往常,对旨意置若罔闻,此次,倒是规矩得很,除了每日早朝必到,竟真的不再踏入云霄殿半步。
则不然,他也想软玉温香,也想去搂着天子共赴梦乡,之所以规矩,实则是被突然登门造访的项云擎给磨住了。
第三十四章 下官也是计穷了,王爷,追妻之路,您多保重
今日亦是如此。
夏侯昀将将走出太和殿,禹王便跟了上来。至于这项云擎屈尊找夏侯昀何事,这话说来就有故事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