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防备不当,着了齐美人的道,一夜之间有了项宁安,那大醋坛子冷了他好些年才开口跟他说句话。
想着种种过往,他是真真怕了。是以,别说后宫添人了,就是多瞧身旁伺候的宫女两眼,他都怕夏侯昀瞧见了又要同他置气。
老首相却是未能领会,硬着头皮将一众绝世佳人全给留下。
佳人们以为从此便是飞黄腾达,家门荣光了,各个笑颜如花,心里美滋滋的,瞧着帝王龙颜,各个眼含秋波。
只她们不知,那皇帝陛下望着她们,想的却是该把她们塞给谁…
想着想着,这脑子生长得不够健全的帝王做了决定。塞给禹王,反正以往多是如此处理。
是以,当项云擎忙完一众事务想来将军府看望他心上人时,前脚刚到,尚未搂着心上人询问其可有吃饭喝水,后脚,赐美人的圣旨就追到将军府去了。
什么近日劳苦功高,要赏他几个美人解解枯燥等等…
啊呸!
项云擎差点没了撕了圣旨。
若非这是他心上人的家门,又恰好是七爷爷的灵堂,那宣读圣旨的公公这一顿胖揍定是免不了要挨的。
“玉儿且先等我,我去去就来。”留下这一句,项云擎一脸冷酷,拎着那公公直奔皇帝的御书房。
“啪!”地一声,圣旨扔在项云霄的书案上,委实给那胆小的帝王吓了一跳,“…你!禹王,你要干什么!”
“收回成命。”项云擎便是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理都没理项云霄一下
“为何?”项云擎摊开圣旨,还当什么,没等他瞧清楚是自己赐的圣旨,来人已经走了,“项云擎,你给孤站住!”
怒吼随风而去,宛如帝王一个屁。
项云霄这个皇帝委实做的憋屈,项朝最需要管制的两人他都管不着,轮上他可以用帝王之威来镇压的又不需要他管,人家多自觉得很…
憋屈呀,实实的憋屈。
憋屈归憋屈,事情还是得解决,那美人若是无处可去,待夏侯昀进宫瞧见,倒霉的便又是他了…
上次使团来访,只因好奇弟媳生得何种神仙模样,忍不住多瞧了两眼,结果叫那醋坛子给发现了,赔了许多糕点不说,腰着实疼了好些日子才稍见好转。
一想起夏侯昀那般勇猛的模样,他心肝一颤,腹中阵阵痉挛。不可不可,若再被那般惩罚,龙命休也,休也。
想着想着,竟有些埋怨起老首相来,偏生不愿同女子交好,怎地非要往他这后宫遣送美人,这表侄两个真是…
哎?
嘿嘿!
忽地,他脑子一动,有了。
这皇帝一个jian笑,把恰好从外头进来的敏玉吓了一跳,直暗暗叹道,哎,咱家这皇帝陛下莫不是又要去找夏侯大人的麻烦了?
敏玉这心倒没多少担忧夏侯昀,反倒是瞧着那一脸得意的皇帝时,目光露有几分怜悯。
想来也是,他这个主子,除了治国有方,管教夏侯大人这件事,何时讨得好过?哪次欺负人不是兴冲冲地站起来,垂头丧气地坐下去。
哎!
一想起来,敏玉都替自个儿主子皮rou疼得慌,偏生他家主子就是“屡教不改”,越挫越勇。
瞧自家主子这自在得意的模样,敏玉心照不宣,只想着,明日或再过几日,该给陛下再备些止疼去淤的药膏了。
“陛下,该用膳了。”
“不饿。敏玉,去,宣圣旨。”
“何处宣去?”
“尚书府!”
哼,夏侯昀,你也有今天,孤不好好治治你,你还真当孤这帝王是个摆设。
一想到夏侯昀来求他收回成命的样子,项云霄这心中好不欢快。可惜了,夏侯昀竟是一声不吭,将那几位佳人尽数收下,末了人家还虔诚地回他一句,“谢陛下隆恩。”
这下项云霄有苦难言,有话不好说,差点没把老首相的府邸给掀了。
一人闷在御书房,气了好些时日。
实则,夏侯昀也就是逞一时之强,待他回头瞧着府中那些个莺莺燕燕,也是一阵头大。他何时喜欢过女子,便是年少得见那风姿卓越的太子一面,从此一颗心便收不回来了。
他琢磨半晌,想着,也该是时候去告知舅舅,莫要再给他的太子殿下送去美人了,那殿下今生今世只能是他夏侯昀的。
即便尊为天子,也是他的。
是夜,还是夜半三更,尚书府的院里头,一个身影费力地从外面翻进来。
跳下来时因受力不当,一屁股狠狠地摔在地上。
“嘶…痛痛痛…”
地上的人被摔得直揉着屁股,心想,明日定要夏侯昀那假装温柔的老狗好好地跪在朝堂上不允他起来。
等屁股疼痛稍有缓解,他淅淅索索顺着墙角摸过去,没有清理的干树枝叫他踩得咔咔作响。
府中起夜的家丁听到动静,戒备地喊了一声,“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