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无奈的是:“不然难道就地把他埋了?”
他一想,这倒也是个办法,先前怎么没想到呢?就地挖个坑把怜吾憎埋了,行个土葬之礼,一来成全了曲九川,他这桩送人往生的生意算是做成了;二来,他也处理好了这具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尸体,完成了这个棘手的任务。
怜江月四下查看,还问曲九川:“你车上有铲子吗?”
曲九川道:“我车上没铲子,不过你爸这情况,要是就地把他埋了,你等着吧,他肯定夜夜托梦给你,让你把他带去那个了却寺火化。他和那个寺庙有什么渊源吗?他和你说过吗?”
他又问:“他的户口不是从内蒙迁来的吗?小王小李这两个地头蛇都不知道的地方,他上哪儿知道的?”
怜江月道:“你对他倒很了解。”
曲九川笑了笑,怜江月道:“你也不是本地的吧?”
“当然不是,什么黑土地,我听都没听过,从没有人和我提过。”
怜江月一时好奇:“那你跑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来做殡葬是……”
曲九川道:“我这不是响应国家号召青年人要自主创业,要从基层做起,戒骄戒躁,服务大众,我就挑了十里八乡最犄角旮旯的地方来服务这里的大众了,为大家带来一股新型殡葬的风气。”
“新型殡葬?”
曲九川侃侃而谈:“你小时候也就在这儿待了四五年?回来也才十来天吧,你有所不知啊,以前石头村死了人,他们就搞炮仗葬,就是人先火化,烧完了,把骨灰和火药拌在一起做成炮仗,往天上放,炸得越响越好,小李他们家以前就是做这门生意的。建国后还一直保留着这个传统,前不久来了个新村长,大学生村官,说这是封建迷信,就给禁了,我嘛,就帮助大家向新时代新墓葬的新标准看齐。”
怜江月道:“你对我也很了解。”
曲九川笑着说:“这么小一个地方,你不打听都有人往你耳朵里塞传闻,你别在意啊。”
怜江月道:“我不在意。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印象。”
他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他在院子里忽然听到很大一声爆炸的声音,他捂住耳朵,有些怕,怜吾憎过来笑眯眯地和他说,阿月,你听,炸死人,走,咱们看看去。
他和怜吾憎去炸死人的现场看热闹了吗?都看到了些什么呢?怜江月想不起来了。他道:“怜吾憎让我把他的尸体带去了却寺火化的时候人都快没气了,我让他别说话了,他还张着嘴要说,然后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曲九川道:“就算埋了他,这鬼打墙打的,这雾重的,能见度有没有二十厘米?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他又一瞥后视镜,和怜江月抬了抬眉毛:“你有童子尿吗?”
怜江月也瞥着他,也抬眉毛:“你也没有童子尿了?”
曲九川笑了声,怜江月问他:“遇上鬼打墙就没别的办法了?”
“我还想说上网查查,这儿也没信号啊,”曲九川看了看手机,呜呼哀哉:“好吧,电也没了,刚才还剩百分之五十。”
怜江月的手机也没电了,开机都没法开起来了,他正鼓捣手机,外挂音响里陡然飙了个高音,车子一个急刹车,曲九川和怜江月齐齐往前一冲,怜江月撞在了司机座上,那佛经音乐戛然而止,车子也没气没息了,只听曲九川道:“没油了……”
怜江月揉着额头往外一看,ru白色的雾将这辆面包车团团包围,他们仿佛深陷云海仙宫。
曲九川笑了出来:“我算是明白躺在那套仙宫系统里算是什么感觉了。”
怜江月道:“看来只能下车找路了。”
曲九川环顾了番,琢磨着说道:“鬼打墙我也只遇到过三次,一次靠小李的童子尿解决的,剩下两次就是一直开,从晚上开到天亮就好了,我们现在这天亮的……”他嘀咕着,“难不成在这儿等到天黑,再等天亮?”
怜江月道:“在车上待着也不是个办法,怜吾憎越来越臭了。”
说着,他便开了车门,意欲下车查看车外的情况,这还没走出一步,怜江月的右胳膊上一紧,他一看,一只白森森的手抓着他。他身后不见那面包车,也看不见曲九川。怜江月问了声:“曲九川,是你抓着我?”
曲九川应声,声音自那白茫茫的雾后传来,他道:“雾太大了,你一下去我就看不见你了,这地方太诡异了,我们还是别走散得好,两个人好有个照应。”
怜江月盘算了番,也道:“你说得没错,雾确实太大了,我现在离面包车不过半步,却只能看到你的手,我有个建议,我们下车,继续往前走,虽然现在难以判断东南西北,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总比待在这儿坐以待毙要好,我们两个用担架抬着怜吾憎,你一头,我一头,不容易走散。”
曲九川答应下来,道:“好,你抓着我的手,先摸上车。”
怜江月便抓着曲九川的手,摸索到了面包车的车门,回到了车上。曲九川已经爬到了后排,两人调整了担架的位置,曲九川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