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
房间灯光暗下来,却是让止住的鼻血又染红了纸团。
只得刹住了
*
既待在剧组,李寺遇便开始对剧组各部门“指手画脚”。冯翠芬导演原就是个火爆脾气,同李寺遇意见不合,最终吵闹起来。
他们彼此对垒也罢了,分别还会斥责工作人员甚至演员。
高海拔的地方导致人人神经都有些敏感,李寺遇稍微说了和丁嘉莉对戏的新人演员一句,女孩便哭了起来。丁嘉莉安慰女孩,回头让李寺遇也说点儿好话,竟引发了争吵。
气血上涌,丁嘉莉又流了鼻血。
她一面仰头一面说:“李寺遇,我真的讨厌和你一起工作!”
“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李寺遇一顿,让步说,“你代我说句好话罢。”
丁嘉莉咬牙切齿,“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做导演,把你骂到狗血淋头。”
李寺遇想说他也是从实习生做起的,遭遇的难堪境地不在少数,因而他虽然对事,却不会向前辈一样说打击人的浑话。
但他不愿和丁嘉莉争吵下去,便只说:“那我等着。”
丁嘉莉哼气,也不再说了。
如今他们知道再好的关系也讲究分寸,可以退步的时候要退步。
拍摄接近尾声,丁嘉莉所在的一组也转去了沙漠。
有一阵子没见何露霏,丁嘉莉惊讶地发现她开始耍架子了。兴许不能完全说是耍架子,首次来沙漠拍摄的演员一时都很难恶劣的天气与环境,何露霏又有点儿娇气。
她一会儿要补妆发,一会儿身体不适,同她拍戏常常NG,丁嘉莉很窝火。
李寺遇最不容忍这种作派,也不似冯翠芬导演顾虑钟总的面子,有一回撞见了,对何露霏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她这才有所收敛。
丁嘉莉觉得,导演凶一点似乎也情有可原了。
至于傅旸,他在剧组过了二十五岁生日。丁嘉莉象征性和人们一道说了祝福话语,但没有分蛋糕吃,悄然抽离人群。
没一会儿,傅旸追了上来,“……丁嘉莉。”
忽然被喊到名字的人一顿,转头对他宽慰般的笑了下,“傅旸,我们都该毕业了。”
傅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那场闹剧过后,公司老板亲自打电话给他,他们让他拍完这部剧之后暂停活动一段时间,去做心理治疗。
人人都觉得他有病,可他只是不想从那场夏令营毕业而已。
*
是夜,沙漠苍茫,丁嘉莉坐在沙丘背脊上,看天色从鸦青渐渐变成群青色,然后归于沉寂,星星升起。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靴子踏在沙里没有声响,听见男人的声音,丁嘉莉回头看去。李寺遇来到她身旁,也坐了下来。
瞧见她手里藏着一个铝制便携式酒壶,他挑眉道:“原来偷偷躲这儿喝酒。”
“你不会连这也要说我吧?”丁嘉莉轻蹙眉头。
李寺遇不语,拿走酒壶呷了一口酒。
丁嘉莉睨了他一眼,仰头望向星空,双手撑在两侧,说:“你觉得我有长进吗?”
“哪方面?”
“不晓得,方方面面吧。”
“我以为你已经不再需要我的认可。”
于是丁嘉莉又去瞧李寺遇,“我不是要你‘认可’……你不明白。”
他的目光似这无垠的夜,让人妄图长长久久留在其中。
“那你自己觉得呢?”
“我觉得楼无意这个角色让我找到了某种‘诀窍’,她本性恶,却又身不由己,她比我勇敢、自由,即使是巫蛊心魔也束缚不了她。”丁嘉莉抿笑,“你不要笑……我很认真的,只是有些话很难表达嘛。否则我也不要做演员,去写书好了。”
“我笑你可爱。”李寺遇说。
“而且机缘巧合同傅旸搭戏,应该是上天眷顾我吧,给我一个对过去释怀的机会。我不觉得欠谁的了,从前的苦回想起来也没那么苦了。”
“莉莉。”李寺遇握住丁嘉莉的手。
他没说下去,可她却能感受到。他们凝视彼此。
*
经历“恩断义绝”后,楼无意与李知泽在塞外相遇,开启了一段几乎是相爱相杀的旅途,背地里他们对彼此念念不忘,关键时刻总是忍不住帮助对方。
然而,这两人注定殊途,相忘于江湖。
苍蓝夜空下,楼无意挑灯,负刀而行。乌发飞扬,红衣飘飘。
一阵沉寂过后,人们爆发欢呼。
不似往日,工作人员没有送上花束,来同她拥抱。可她也不在乎,她在挤挤攘攘的人群中寻找李寺遇的身影,可他迟迟未出现。
她变得焦急,心不在焉,思绪一点点沉下去。
霎时,焰火随呼啸之声划破长空,在巨响中绽开。一簇簇烟花盛放,人们鼓掌喝彩,祝贺丁嘉莉顺利杀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