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之前,配是一颗存放多年的糖果,他不稀罕这颗糖果,从未把它当回事。他有迟nainai,有喜欢一起玩耍的姜翘,有老小区的其他人。
九岁之后,配却突然降临到他的面前,裹着亲情的皮,刻着爱的里,成为他苦苦追求却不可得的存在。
遥不可及,却魂牵梦萦。
他花了无数个日夜,在辗转与苦涩中饱尝被至亲之人不认可的酸涩,从此打断了他骄傲的内骨,只剩一身不惧水火、不怕刀枪的腐骨烂rou表皮。
他需要牵扯着,才不让其散架。
姜翘是什么?
她是璀璨的朝阳,云层掩盖不了她的光辉。
因为幼年的相遇,他才能在朝阳身边被光笼罩着。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觉得,他是存在的,他是温热的,他是饱满的。
姜翘赋予的光和热,让他生命的长河奔腾,他想靠近她,却怕被灼热,他想远离她,却无法忍受再见不得光的痛苦。
姜翘是他的太阳,也是高兰和姜海的。高兰和姜海很爱她,小小的家没有他家客厅大,但是一切都温馨,一切都快乐,一切都光明坦荡。
在那个屋子里格格不入的是他。
秦北的孩子?
神经病的孩子?
秦北自己都不喜欢的孩子?
你凭什么染指太阳?
……
迟南夏深深皱着眉,头痛欲裂,他狠狠捏着太阳xue,转身往楼上走。
够了够了,已经够了!
他不知道姜翘看着他的背影紧紧抿着唇。
—
姜翘回家的时候,姜海还没有睡。
他打着哈欠,电视上播放着电影频道。
开门的动静惊动了姜海。他扭头看过来,“呦——小翘回来啦。”
“迟南夏怎么样?”
姜翘没有回话,默默地脱下鞋。
姜海把手里的遥控器放在一边,随口:“怎么啦?两个人又吵架了?小孩子家家的,有什么过不去的仇啊?”
他又把那套陈词滥调拿出来了。
姜翘不想听,她太烦,又委屈,鼻子酸酸的,眼眶辣辣的,恨不得现在一脚把地板跺穿,露出地球那么大的窟窿……
但是跺穿后怎么样呢?
迟南夏还是拿背影对她。
她在沙发上呆了好久,久到碗里的小米粥一点一点的凉下去,凝固成了一滩古怪又很没食欲的不明物体。
总之不是她特意煮好的小米粥。
她看得眼眶发热,鼻尖发酸,然后丢下抱枕,往二楼跑。
二楼很静,比一楼静很多个分贝。
她应该一鼓作气地推开迟南夏的门,好好质问他是什么意思。
但是握上把手,冰凉的触感唤醒了她的神智,她在生气什么?
迟南夏有说过喜欢她吗?
是她自以为而已。
简直像一个跳梁小丑。
莫名的恼意从心头涌上来,眼眶的ye体再也控制不住了,她隔着门,任凭眼泪往下砸,房间门口的地毯砸出一小块shi渍。
她不知道迟南夏睡着没,所以哭得很小声,压抑着自己。
压着嗓子哭不是个好的感受。
嗓子好哑,鼻子好酸,心好累,还要管迟南夏是不是听到了。
姜翘简直快气死了。这个时候还管迟南夏!
索性不压抑自己了,“哇”的一声放声大哭,然后踹了门一脚。
她也不进去,就在房间外直接了当的告诉迟南夏她就是不舒服。
然后等迟南夏的回应。
一秒。
两秒。
三秒。
吸了吸鼻子,再等。
五秒。
六秒。
七秒。
……
姜翘懂迟南夏的意思了,刚刚她踹的一脚不轻,迟南夏绝对听得到,但是他不肯出来。
她不知道迟南夏在犹豫什么,不喜欢她可以慢慢培养啊,但是他现在连朋友都不想做了。
有哪个朋友在自己放声大哭时,他还稳地像座山。
姜翘也不委屈了,她只是生气,很生气,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那种生气。
姜翘自认为自己脾气挺好的,除非惹到了她或者欺负迟南夏了。但是现在是这么个情况。
第一,她的竹马迟南夏不知道发什么疯,凑她凑得老近,她以为就要吧唧亲她一口的时候,迟南夏跑了。她煮的粥也不喝了。
第二,她准备去讨说法的时候,不慎太委屈了,哭出了声,还把门踹了一脚,然后迟南夏就跟没听到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
得出结论:迟南夏他连朋友都不想做了。
姜翘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迟南夏虽然爱逗她,但是从来不会像这样管都不管她。放她在这儿跟个傻子一样又哭又踹门。
姜翘有个优点,那就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