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娓点点头:“哦,这样啊,现在的小朋友课这么重吗?”
傅沉楼停了步子,又看她一眼:“是得多报一些,我怕她以后成绩和你一样差。”
说完后他又转身离开。
沈娓:“……”
撇撇嘴,她气闷地看着他端直的背影。
她也不想成绩差啊,可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傅沉楼开始辅导沈娓后,才真正意识到沈霍口中的“榆木脑袋”是怎么个存在。
当时他觉着沈霍这么说自己的姐姐多多少少有点过分。
然而他实在没想到沈霍口里的词语实在是没什么别的含义,仅仅是字面意思。
此刻他看着埋头苦苦做题的沈娓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姑娘发丝纤长,看起来很是温柔漂亮,眼睛也是水汪汪的桃花眼,气质出众,身材纤瘦,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你都会觉得她应该是个成绩优秀的乖乖女。
然而,傅沉楼几乎没见过数学这么差的人。
他觉得自己答应了的事情就应该负责,抿抿唇,他指着沈娓笔停的地方,道:“这里,是裂项求和。”
沈娓愣住,过了好久才红着脸尴尬地开口:“……我不会呀。”
傅沉楼:“……”
默默看了她一眼,他拿过笔给她分开一步一步地讲。
“这里和这里可以放在一起……前面后面相互抵消了,就……只剩下最前面的那个了……”
沈娓听的晕头转向的,最后只晓得他淡淡问:“会了吗?”
抿抿唇,沈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说会,那是她撒谎,如果不会,好像他做的都白费了。
傅沉楼垂眸看着红了双颊的沈娓。
外面天空渐渐Yin了下去,朝东的屋里更是显得昏暗。
似乎她那双油亮地眼睛都黯淡几分,原本清脆的声音此刻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傅沉楼蹙眉,伸手夺过她手里的笔:“不懂也没关系,大声说出来,我会教会你。”
沈娓羞愧到无地自容,忙低了头,露出红透了的耳朵尖儿:“我……真是太笨了呀。”
傅沉楼看她一眼,轻扯唇线:“你不笨,还有没关系,我会教你。”
沈娓听了后惊喜地笑了。
傅沉楼看着她的头顶,抿了抿唇。
似乎只是对数学不敏感,只是接受得很慢,但是还好,只要是真正了解了的东西问题都不是很大。
他只是有点想问,为什么她对他那么好,可一瞬间又觉得自己不必要再问。
问了又能怎么样呢?也许之后的某一天,她就会像很久之前的那些人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他的生活,而他自己,也会再次冷静下来,习惯孤独。
爸爸、妈妈,还有以前一起玩的那些朋友,他们都离开自己了,有的是带着恶意,有的,只是想要奔向更好的生活。
而他,只不过是一个累赘罢了。
就这样从十月到十二月,沈娓来傅沉楼家变得频繁起来,频繁到,偶尔她也会和小巷子里的那些老人小孩儿打招呼。
她知道,早晨的时候他们会到旁边大学里的菜市场买菜,因为那儿的菜价比较便宜,他们下午的时候会在胡同口.交错的那颗大树底下纳凉,有五六个老爷爷喜欢围城一堆下象棋……
偶尔碰见,他们倒是对她回一个笑,有时也会说两句话,然而对于傅沉楼还是不甚言语的。
似乎他是一个不可提及的存在。
沈娓好奇,却没有多问过什么。
十二月中旬,傅沉楼他们再一次摸底考试,从老师办公室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的同学还在讨论自己的做题情况。
抿抿唇,傅沉楼坐到了沈霍旁边,沈霍正和后桌在对答案,见他过来,便停下来问:“傅沉楼,说说你最后一个题算出来是多少?”
傅沉楼瞳孔浅淡,他没回,反而问沈霍:“沈娓的段二成绩怎么样?”
七中每学期三次考试,段一是开学第七周,段二是第十六周,段三就是期末考试。
他已经给沈娓补了有两个月的课,不知道这次她的考试成绩怎么样。
沈霍愣了愣,歪着头回想了一下才道:“看起来她好像挺开心的,似乎是十几名,数学考到一百分了呢。”
傅沉楼点点头,回了自己的座位。
看他这样,沈霍又想到周末的时候沈娓总出去补课,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傅沉楼座位上,问:“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给沈娓补课的人是你?”
傅沉楼看了一眼被他压住的试卷,抬眸冷淡道:“不行吗?”
沈霍摇摇头:“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
傅沉楼看他一眼不出声。他想对沈霍说,别这么说沈娓,她是你姐姐。
然而他还没开口的时候,上课铃声已经打响,沈霍很快便退了回去,没有给他讲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