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霍平洲插了陈九的话头。
应侍生嗫嚅着不肯张嘴道因。
霍平洲眼神愈发犀利,应侍生感觉自己的脖前像是横着一把刀。
“卿云姐说自己懒得起了!”
话落,应侍生紧紧闭上嘴,神色懊恼,怎么就说出去了呢。
这要是让莲姐知道,丢了工作都是小事呢。
霍平洲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愉悦,眼前的应侍生还紧张的不肯走,他心思一转:“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应侍生抬头,眼底还是不信任。
陈九拍了他的脑袋,调侃:“这可是霍家的少爷,能出尔反尔?”
应侍生古怪地看了一眼,又慌里慌张地低了头。
霍平洲倒是不会去在意一个应侍生,薄唇抿了一口琉璃盏里的红酒,闭上眼睛跟着琵琶声打着拍子,摇头晃脑地。
比走之前还要浪荡几分。
另一边,陈九勾着应侍生的脖子,套着近乎:“你叫什么名字?”
应侍生有些被吓到,这些个达官贵人,他也不是没见过,就爱动手动脚的。
但还不能惹,不是怕瑛姐解决不了,而是怕砸了卿云姐的场子。
忍忍吧,这些子人,逗他们就和逗猫狗没什么区别,逗完就没事了。
“小五。”他唯唯诺诺道。
“小五啊……”陈九故意拉着尾音,调笑的意味十足。
小五头更低了。
陈九觉得没劲,赏了那个比他见过所有姑娘都要害羞的男孩子一摞大洋:“拿着吧,以后见着我们俩,记得多上点心。”
小五捧着他工作以来收到的最多的小费,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这一摞大洋下手,他还不知道后边有多少麻烦的事情等着他。
要只是自己被找麻烦倒无所谓,可因为自己给仙乐阁惹事,就不是他想要的了。
小五把大洋整整齐齐码在陈九面前的圆桌上:“太多了,小五消受不起。”
“这还有津沽第一会所仙乐阁都消受不起的钱?”
小五心下一惊,这人如此轻易就拿捏住别人的软肋,想必能力在全津沽也是赫赫有名的。
只是他实在是想不起来津沽权钱的上流场合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仙乐阁哪有真正心思单纯的人,小五心思一转,就又将圆桌上的大洋拢了回去。
“先生放心,小五会招待好二位爷的。”
陈九发现霍平洲不在桌旁坐着,哪还有心思逗一个应侍生,摆了摆手就起身离开了座位。
小五松了一口气,他小心地藏好那一摞大洋,想着等今天散场后给了卿云姐。
舞台上的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散了,换上了一群穿着长衫裙跳古典舞来愉悦气氛的姑娘们。
仙乐阁略显昏暗的灯光给陈九找霍平洲造成了很大的不便。
已经尽力地避开霍老爷子的陈九还是在一桌满是外国人的隔间外撞上了。
“陈家小九,去哪呀?”霍万乾有些混浊的眼眯起来,像极了山里狩猎的狼。
“霍伯伯好,这不是洗了手正要回自己订的座位去。”陈九挂上了灿烂的笑容。
霍万乾冷哼,语气里全都是不相信:“别在这儿嬉皮笑脸的!说!鬼鬼祟祟躲着我,瞒什么呢!”
陈九两腿一抖,他攥着拳头在大腿侧砸了两下,咋就这么不争气。
不就是小时候看见霍老爷子开枪杀人尿了裤子,至于到现在看见他瞪眼还两股战战么。
陈九心里给了自己俩嘴巴子,至于啊……
“就,就,就平洲回来了,我给他,给他接,接个风,风。”
霍万乾厉目:“小兔崽子,走的时候一声不吭,回来了也不告诉我,这是不把他老子放眼里!”
霍万乾点点手里的龙头拐杖,对着身后的人下命令:“张伯,把那臭小子给我找出来,绑回去!”
张伯还想劝一劝气儿头上的霍老爷子,可又想起少爷走后老爷低迷的样子,又有些不忍。
其实老爷,也挺可怜的。
陈九还站在原地,霍万乾乜了他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腿软,走不了了。”
“怂样!老陈家咋生了你这么个怂小子!没用!”
陈九脑袋耷拉下来,还不是你为老不尊,非说让我看枪杀给我壮胆,结果现在一看见你就害怕!
怨谁!
陈九心里打着小算盘,却不敢当着霍老爷子的面说。
难过。
张伯先去找了仙乐阁的老板莲瑛。
在仙乐阁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起事,不论是找人还是打架,都得先知会这仙乐阁的老板莲瑛。
经得同意,才能继续。
倘若有人未经同意就在仙乐阁搜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