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前炎彬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同事们,似乎在用血的教训告诉他们在可控范围内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肠胃:“有时间一定要见缝插针把饭给吃了,有问题的及早就医,别拖着跟我一样,有得后悔呢。”
☆、第36章 岁月静好
这世间最美好的相遇大概是凉爽的晚风下心爱的人摇下车窗招呼一句:“上车了。”似乎是心有灵犀,他没有打那一通电话让妻子来接自己,只是在手术结束时给了她音讯,她早就来了,让门卫将一盅热汤送到他的桌子上,耐心地在外面等,不急不恼的,也不曾催促。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的时候想起了那一碗热汤,笑着说她忘记放盐了,被舒翼弹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毛栗子:“有的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修长的指尖包裹住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包裹在中指上的创口贴,心疼地隔着那里亲吻她的伤口:“我的傻丫头,怎么把手切了?”
舒翼烦躁地抓了抓长发,抽了手发动车子,想起自己的汤忘记放盐他竟然还喝得津津有味,甜蜜之外又多了一丝异样的触动:“手抖,做饭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你回家自己做吧。”
他没有再接话,只是用柔和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妻子,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妻子也已经跨越三十的门槛,由最初认识的小姑娘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女性了。
下车时炎彬先行拉开车门,又帮自己的妻子拉开车门,伸出手去牵她的手,接包和车钥匙的动作又是那样的娴熟,仿佛做了无数遍。
舒翼倒是不吃他的糖果炮弹揪着他的耳朵低声问着:“我不给你送汤是不是又想不起来好好吃东西,我说了多少遍了,你耳朵听出老茧没有啊,你要再生病住院我不管你了。”
那一对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舒翼,眼见着眼尾发红,眼泪大有蓄势待发的气势,堂堂外科主任现在在自家媳妇面前就像是一只被世界抛弃了的小狗:“呜呜哇,你都不管我我就是孤家寡人了,舒翼啊,你好狠的心啊,我痛死了你都不管我吗?”
炎彬就像是知道舒翼的软肋,微凉的手指抓着她的手腕摇晃,被她大力甩开往前走,也只能可怜巴巴的跟在后面,腹部忽然有一小阵儿不太明显的抽痛,他顺势就蹲了下来,一声不响地等着她回头。
果真还没有一分钟舒翼就折返了回来,围着他一脸的紧张:“喂喂喂,你可别吓我啊,我可不是乌鸦嘴诅咒你啊,要不要紧啊,不行我送你回医院。”
他从膝间抬起头,伸了手去拽她的手指,小小声的说自己走不动了,被她扶起来的时候还将小部分的力气压在她的身上,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舒翼的耳边,让她情不自禁地红了脸:“不要不管我,我怕。”
舒翼安抚地拍拍大猫的脊背,半扶半抱地把他送到沙发上,在厨房倒了一杯红枣枸杞放在茶几上,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宝贝乖,我说气话呢,不难受了,水凉一点记得喝了,我先去洗澡。”
客厅里只留下炎彬一个人,他蜷缩成一团陷在沙发里,其实他自己也又气又恼的,自己这样的身体似乎隔个三五年总要出点幺蛾子,他怕麻烦妻子,也怕麻烦同事。
舒翼洗完澡出来他记得喝完了水,但是依旧这样蜷缩成一团窝在沙发上,舒翼催了几次他才慢吞吞地起身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
好些天没有回家他似乎在洗手间里待的时间更长了些,出来的时候舒翼早已吹干长发坐在床上等他,她招了招手示意炎彬钻进被子,塞了靠枕在他的身后一边帮他轻柔地揉着腹部一边说着:“傻瓜,我想我已经明白什么是爱了,那就是希望自己所爱的那个人安好,会随着他的喜怒哀乐而有所波动,可能用最不中听的话表达着最真挚的情感。我想我对于你的原先与未来都不在乎,我只是想要和你好好的过好眼下的每分每秒。”
“翼儿,谢谢你,是我敏感脆弱,还不够好,总是让你妥协与让步。”他靠着她的肩头终于将结婚以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心里也松快了许多。
“大恩不言谢,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我尽量,你别抛下我好吗?”
“我不会,一生一世与你同行。”
他们之间短暂的分歧在这样温馨的对白之中结束,舒翼不满于他满心满眼都是工作不顾自己的身体,炎彬却是坚守着独属于自己的那份原则,最终她还是放任他去,自己退居幕后做那个最坚实的后盾。
结婚这些年来他们有了难以用言语表达的默契,她开始明白他的身不由己,也知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需要他这个主任赶回医院工作的,这一次的手术大概也是那万不得已中的一例。
是他不畏艰难险阻,勇敢地走在与一线医生同行的道路上,陪着他们再经历一次曾经的艰难岁月,他们何其有幸遇见这么好的他呢?
因为担忧那个病人晚上再出什么不容易解决的问题需要自己的丈夫赶回医院,她催促他早些休息,自己则就着床头那微弱光源的起源地-—那一盏小小的夜灯下一遍又一遍地用视线描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