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虽然人品不行,但是确实也有她的过人之处,我从她身上学习到的优点我至今依旧保留着。”
炎彬将头搭在舒翼的肩膀上用极其温和的语调为这个她曾经尊重过的老师的职业生涯说出了这样的总结,即便她曾经那样去伤害他的一片赤诚之心他依旧感激于她曾为他留下了良好的手术习惯。
他的手指很凉很凉,似乎没有舒翼的温暖甚至没有一丝正常的温度,但是他的内心依旧是纯粹的,不曾被凡尘往事蒙蔽双眼,至始至终都坚持着那份原则与真理,尊重着医疗事业的蓬勃发展。
说了这样多的话他有些累了,以一种哀伤的眼神注视着妻子,将自己希望构建的医疗体系徐徐展开,可最终又无奈至极地摇摇头否认了自己地观点:“我知道的,人是贪婪而又自私却又保留着善良的矛盾体,我所追求的高峰永远不会到达的。”
舒翼知道自己无法到达炎彬的Jing神领域,但是对于他的这句评价却是十足的认同,就连他们的感情不也是源于欲望与占有吗?她承认的。
从头至尾他都在以一个平静的语调复述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直到他说出自己的设想时才改变了语调,这些苦他一个人含在嘴里细细的品,竟也终于在多年后的今天回甘。
压铸在他心头上的大山有多么重舒翼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他出血的消化道已经变相地告诉了她答案,是多少压力压到他脾胃失和、血气逆行呢?比山还重。
那一天说完这一切之后他心中地石块终于放下,睡眠出奇的好,这一觉从晚间一直睡到第二天的黎明,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想收拾行囊回到他所热爱的行业之中,与他的团队并肩协作,事实上他也的确做到了。
将将在妻子的投喂下用完早餐,有轻微的恶心感靠在摇高的病床上任由她轻柔地擦拭手脚,又见她将温热的掌心贴在他的腹部暖着,以柔和至极的声线帮他分散注意力,面带微笑。
今日是他恢复进食的第二天,糊状的流食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他病中口中没味儿看到糊状物还是忍不住蹙眉,非要她加一勺白砂糖才肯吃,未开始假寐前看到门前鬼鬼祟祟的小莫示意妻子起身开门。
舒翼打开病房门,小莫垂着头走进来,似乎不好意思将这样的话说出口,这帮医生想请生病住院的主任主刀今天这场腹腔内肠管粘连的手术怎么不自己来,倒是派了她这个愣头青。
“那个,那个,主任,您今天身体好多了吧。”她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头垂得更低了些。
“可以吃流食了,你有事?”炎彬已经不止认识小莫一年了,她是个极其腼腆又认真的小姑娘,当时晕倒后入院她都不好意思来探病,现在突然造访一定是有事。
猛然间一个鞠躬让炎彬夫妇都愣住了,她的头几乎埋到了腿上,似乎卯足了气力才说出了这样的话:“如果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请主刀今天下午的由其他医院转诊过来的分离清理粘连肠壁的手术吧。”
“好,我知道了,你这孩子行这么大礼做什么?”
“老师,谢谢您。”
小莫几乎是捂着脸跑了出去,像是近距离接触自己的偶像后心跳加速那样看待自己对于炎主任的情感,是尊敬的、甚至带着敬仰的看着这位外科医生,她愿意远远的观望着,看着他幸福快乐。
那一天炎彬在手术室晕倒的时候小莫几乎是下意识地飞奔到他的身后护着他的头随着他的力道下滑,待他整个身子落地的时候她就悄然放下双手托举着头颅缓缓退到人群后。
不知不觉之中喜欢已经变成了一种敬仰之情,他每一次复杂手术的录像她都会拷贝下来和她的男朋友老余一起欣赏,两个人就像是失散多年的挚友一起分享着Jing致的蛋糕那样欢愉。
可是这一次她被赋予请求生病主任带病工作的艰巨任务,小莫的心像是被利刃刺中,痛得几乎没了知觉。
这些人能看到他的Jing湛技术为什么就看不到他的身躯疲惫不堪,需要好好的休息呢?
他们怎么想得出让一个刚刚恢复进食的病人拿起手术刀去救另一个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的呢?他们的心是rou长的吗?
这里大概还有一个人与小莫的心声重叠的人,这个人就是全程一言不发注视着自己丈夫的舒翼,她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他为自己热爱的事业冲锋陷阵的决心,只能用了些力道抓着他的手:“炎彬,你好好休息,等到了时间我叫你起来。”
无奈至极地看向自己的妻子,知道那些安慰都是徒劳,只能顺着她的心意合上双眸,任由她一下又一下地按揉着自己的虎口xue位,感恩上苍让他遇见她,有她的每一步都不会孤单寂寞。
她喃喃的低语声真诚而又动人,这一次她终于不像第一次送别他时那样心里充满不屑与嘲讽,而是由衷地疼惜他:“你这个傻瓜呀,我心疼你呀,可我能怎么办呢?爱就是理解与支持吧。”
在她柔美地歌声之中炎彬再度进入梦乡,在这个梦里他没有疾病,和妻儿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并且幸运地与她一起在睡梦之中永远的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