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管理着整个帝国官员升迁降职的吏部门外叽叽喳喳。
啧,这男人鸡婆起来也是不得了。
“听没听说,孙哲偷了皇宫里的东西,真是嫌命长。”
“不嫌命长怎么会碰曼陀散呢?”
“礼部内早就知道他有这嗜好,老尚书常年养病,孙哲一手遮天。殷帅疼公主,所以来是质问刘相失察之责。”
“不能吧,这样可就没意思了,虽说本朝明定官员不得碰曼陀散,但殷帅他自己不就……”
“听说碰过曼陀散的,天王老子都戒不了瘾,我就不信……”
“就是,说不定殷帅现在还没戒呢,这声东击西的……”
几个人说到这,表情丰富起来,靠着臆想,越说越像回事,露出意味深长的坏笑。
“以前总说殷帅律人律己严厉,与将士同吃同住!”忽然有个年轻官员义正言辞,“切,她自己纵欲,凭什么管我们!林汝清揭发,还被打压,太过分了!我们要联合起来……”
几个人手忙脚乱捂住了他的嘴,这一捂才发现,咦,怎么掺进了一个小御史。
“呸,臭御史来捣什么乱。”
这些官场老油条最鄙视的还不是寒门,而是这些御史,啐了口:“靠出卖同僚往上爬的玩意儿。”
他们晦气地甩甩手,立马与小御史分开,扒到门的另一边。
小御史委屈,无法解释。
门内传出“啪”的一声,闷闷的。
“别说话,快听!”
“不会吧,殷帅砸东西了?”
“像是拳头打到墙上的声音。”
“难讲,听说吸食曼陀散的人都喜怒无常……”
“过分了!殷帅怎么还打人?”小御史捏紧了小拳头。
*
吏部内。
殷莫愁往后退都来不及:“啧。”
刘孚急了:“让你磨个墨,怎么还把砚台打翻了?”
打翻就打翻,墨还洒出去,令殷大帅好端端一身秀挺笔直的白衣成了泼墨山水画。
“是是是下官不小心。”
人前威风惯了的吏部尚书多久没给人磨墨了,这一出手就出事故,看殷莫愁眉头皱起,吓得直哆嗦,忙弯腰去捡砚台,连声道歉:“殷帅恕罪,殷帅恕罪。”
殷莫愁捏了捏眉心,自己嘀咕:“看来是昨晚没睡好,反应都变迟钝了。”
等吏部尚书把烟台捡起,磨好墨,刘孚亲自一字一句写完,最后盖上尚书令大印。
殷莫愁一看,问道:“这个人可以?”
刘孚捋花白胡子:“殷帅就这么不信老夫吗?这个杨晴虽是世家子弟,但绝对是可造之材。”
原来这是张临时委任状,大意是提拔一个姓杨的年轻人,接替孙哲位置,主持此次公主婚礼大典。
可造之材是不分世家和寒门的,黎原、司徒冲,一点也不比程先、吴敬之流差劲。
刘孚笑眯眯说:“难得殷帅肯再给我们机会,老夫定让杨晴记住这份人情。”
殷莫愁似笑非笑:“我只要他差事办好。”
刘孚打包票:“殷帅放心,要是出了纰漏,不用殷帅开口,我头一个治杨晴。”
说完,大宁朝最有权势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昭阳公主是皇帝和皇后的心头rou,除非刘孚疯了,要么世家崩了,谁都不可能在一件与朝政无关、皇家最在意的事上搞小动作。
“行,让杨晴不要耽搁,今天就必须进宫接手。禁军那里我会打招呼。”
给公主中的公主办婚礼是多少人眼红的差事,奈何孙哲原是皇帝钦点的,刘孚也没辙。所以剩下的不用殷莫愁再交代,只要杨晴脑子清楚办事麻利,世家会狠狠抓住这次机会讨好皇帝。何况黎原的黎家也不是好惹的,刘孚犯不着在这事上跟殷莫愁对干。
这大概是殷莫愁和刘孚有史以来最一团和气的事了。
等殷莫愁出来的时候,闲杂人等早散了,躲得远远。
只有小御史,尾随而出,殷莫愁翻身上马,他就刚正不阿的挺立在那儿,像一柄标枪。
殷莫愁:?
小御史看着殷莫愁白衣上的点点墨渍,缓缓掏出小笔记本:“今日,殷帅冲进吏部,与刘相起争执。殷帅铁拳无敌,刘相手无缚鸡之力,却能以墨砚相抗,拼得殷帅一身污渍。”
殷莫愁:??
孟海英悄声问手下:“这人谁呀,吃错药了吧?”
没吃错药谁敢来碰殷大帅的瓷!
“林汝清是我师兄,是我的榜样,他曾来找过我……”
小御史摇头,似乎很想把偶像如今落魄不堪的形象从大脑里甩出去。
“威武不能yIn,贫贱不能移。”小御史一副英勇就义誓死不屈,“殷帅殴打文臣占势欺人,等着,明天就将有一份弹劾你的奏折。”
不知所谓的殷莫愁:???
太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