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卢悠儿恼怒了要抗辩几声,最后她选择了缄默,在不懂自己的人跟前强调自己感受不过是对牛弹琴。
卢悠儿用油性笔将报纸上的招聘广告画了一条条直线标注重点,曾经的客户名片给她翻了遍,一条条标记最后又被几个叉叉代替,她被拒绝几次就打了几个叉叉,渐渐的叉叉代替了所有标记。
卢悠儿硬着头皮挨家去中介公司,有家公司看起来不怎么样,只有一个看店的,店老板不在。
看店的人要她留下通讯方式等电话。明明是搪塞的话,卢悠儿当做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从前欣赏她的人不见了踪迹,她一次又一次的被阻拦在广告设计业界门外……
疲累的卢悠儿迈着两条腿走到街头公园一坐就是一下午。
风吹到身上冷得肌肤发疼,她似乎也没有什么感觉。
在此之前下了一场雨,地上还罩有一层chao气,她的衣服裤子被椅子上的水浸shi。
傍晚拥起的雾像是雨过之后丢下的积郁,目游三千景致,闯不出无边的灰白。所有的颜色堆叠划刻成一缕梦、一腔孤勇。
她莫名其妙地给曲婓打了电话,告诉她辞职的事,卢悠儿不是刻意要找曲婓倾诉,她翻开通讯录,找不到可以充当听众的人。
卢悠儿在外地漂泊十多年,菲亚广告公司成为她半个家。卢悠儿选择离职,痛感慢了几拍穿透她的心脏攀爬到每根神经末梢。
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呢?她绝不能变为啃老族。
卢悠儿坐在公园长椅上发呆,心烦意乱的她想找人倾吐,她的父母、纪敏骏都不能作为倾吐对象。
父母年迈经受不起打击,纪敏骏也因罗玟星的死郁郁寡欢,再和他说自己下岗的事更添烦恼。
“悠儿,你爱得实在太惨烈了!”曲婓在电话那头瞠目结舌,半晌才抖落这句话来。
曲婓说得没错,她卢悠儿为她和纪敏骏的爱情支付了一笔昂贵的费用。
她即使走不动路也要把它熬下去,她不信人生的路不会为好人开路,她不需要眼泪,太多的眼泪教人看见自己的脆弱,无法拯救自己和她爱的人。
她也不信神,她只信奉自己。
某一刻卢悠儿退缩了,眼前浮现纪敏骏那双黯淡的眼眸时,她告诉自己无路可退只有向前冲,卢悠儿又重振Jing神。
“你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办法呢?继续找工作。我无路可退,只有加快脚速往前跑。”卢悠儿又叹息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悠儿,你太不会保护自己了。”曲婓的话里带了些责备。
“你也和他们一样数落我不该为了爱情放弃工作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事情总该有个迂回。悠儿你这样直接把自己推入到绝境,你和家人、纪敏骏有商量过吗?”
“没有……事情来得突然,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曲婓你看了网上讯息吗?”
“看了。”
“网上怎么评价敏骏的?大多不好听吧……”
“不久之后也会爆出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吧……”卢悠儿被凉风吹了会儿,脑子忽然清醒,“曲婓,我突然蹦出一个怀疑……”
“什么?”
卢悠儿闭口不言,她怀疑所有的事件并不是表面看得那么简单,包括自媒体的导向,或许是暗箱Cao作。
第十八章
有人不愿意她去调查罗玟星案件,通过种种压力教她罢手。
用舆论让纪敏骏失去勇气,逃离众人视线,又要她离开大众,造成逃脱罪名的假象吗?
念头有一出没一出从卢悠儿脑中飞转,没有证据,它不过是自己的猜测。
雨丝若有若无地打落到她的脸上、身上,chao的衣服黏在身上终究不大舒服。卢悠儿起身准备离开公园。
曲婓在电话里说了好些话安慰她,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必想许多。
她又在电话里嘱咐卢悠儿有困难一定要告诉自己。
卢悠儿挂掉电话,两手扣紧衣襟拖着包漫无目的地走着。
雨丝斜穿池塘,她的心情如同眼前的景致一般灰濛濛,水漫进她的鞋子,卢悠儿浑身shi漉漉,她没带伞出的门。
卢悠儿感谢曲婓在自己脆弱无助时站在自己一方,可是她怎么好去打扰朋友,劳她为自己忙前忙后呢?况且现在纪敏骏没有定落,她想不到再以后的事。
现在的境况已够卢悠儿心烦,她已经没有气力去想更远的未来。雨丝和着泪水流进嘴里,越发有股隐隐的苦味。
她想指着那群说教的人怒吼,不顾形象地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他们放屁,每个人都够格教训自己。
事不关己,他们当然可以毫无顾忌站在道德制高点发表无关痛痒的评论。
卢悠儿的脚步每踩出一个波纹,她的心事就增加一分。
卢悠儿琢磨出人要生存便要抛起曾经在乎的脸面,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时便是要想着找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