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剪到肩膀吧。剪到耳根,到时候蓄发尴尬期可不太美妙……”姜妙戈自己嘀咕着,她对于长发可没有古人那么看重,这玩意儿太长了可以剪,剪了还可以再长嘛。
姜妙戈先分了一缕头发,比至肩头长度,试了一下银剪锋利度。
轻微一声“咔嚓”,那缕长发轻飘飘落下。
玄烬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上前按住了女孩手中银剪,轻声道:“你要对战狼鑫,未必要断发。挽起来不也可以么?”
“挽起来哪有剪短了保险?”姜妙戈笑道:“若到时候打得激烈,他这么一拉我的长发,绕在手里转两圈,我岂不是要受制于人?”
玄烬无奈,道:“狼鑫亦是长发。”
“对呀。”姜妙戈吃吃笑起来,“所以我剪短了头发,他拉不到我的,我却可以拉到他的。我的胜算岂不是高上许多?”
与天下最强武力者的对战,在她口中,竟宛如街头斗殴一般儿戏。
玄烬又捏了捏眉心,在林间见女孩险些跌倒时,那种一颗心提起来的感觉又涌上来。
女孩忽然发出“嘶”的一声痛呼,放下了银剪,低头看自己手心。
玄烬下意识上前,也探头看去。
只见女孩白皙的手心上零星沁着血点,是上午在林中险些摔倒时,伸手拉杉木被树皮划破的痕迹。
她当时没在意,没想到后来沁了血,拿银剪用力一抵,便骤然疼痛起来。
姜妙戈吃痛,自己吹了吹手心。
玄烬低声道:“没有治外伤的神药么?”
姜妙戈得他提醒,笑道:“对哦,我倒是忘了。”她随手把银剪递给少年,道:“哥哥帮我剪发吧。”
玄烬接过银剪,轻轻挑起女孩一缕长发,沉yin片刻后,到底还是下了手。
黑狼部只听命于最强者。
他如今灵力尽失,女孩与狼鑫这一战,不得有失。
她既然舍得,他又何必阻拦?
只是他落剪的动作,略显凝重,边剪边收拢落发,将之结为一束。
姜妙戈却是什么都没想,换了几个创可贴出来,自己贴在伤口处,低头看着手心创可贴上面的小熊图案发笑。
玄烬望着女孩在镜中的模样,长发由迤逦委地,变为齐肩。
女孩原本极为柔美的身段,忽然显得明快英挺起来。
他第一次这样仔细得端详着女孩。
原来她有一双极活泼的杏眼,黛眉红唇,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唇边浮起浅浅梨涡,看起来就脾气很好的样子,整个人都泛着甜意。
从前女孩固然是美的,可她的美,不过是比花楼中的姑娘们都更美几分而已,对玄烬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此刻她为了完成他的大业,甘愿断发;而他亲手为她剪去了长发,那镜中梨涡浅笑的少女,忽然间活生生落到了他心中。
这不是花楼中任何一个姑娘。
这是他的……妹妹。
姜妙戈不知他为何忽然停了手,见只剩了两缕长发,索性夺过银剪。
“咔嚓”、“咔嚓”两声轻响。
最后两缕过tun长发,也剪到了齐肩。
眼见这两缕秀发要落在地上,玄烬伸手,将它们接住,仍归在那一大束长发里。
姜妙戈笑道:“收着它干嘛?哥哥难道还要卖头发么?等下让丫鬟当杂物垃圾收走就是了。”
玄烬略带责备得看她一眼,抿唇道:“女子秀发贵重,怎能如此?”
姜妙戈不以为意,打量着自己镜中的新模样,很是满意,笑道:“难道还要收藏起来不成?我可没这样的嗜好。”
玄烬微一沉yin,自储物荷包中取出一条紫色的缎带,扎起女孩的落发,随后又将这扎起的落发收入了荷包中。
他看了一眼女孩,见她正笑眯眯望着镜中的样子,不禁微微一叹。
她自幼无依无靠,稍长又流落在烟花之所,自然不曾受过寻常闺阁女子那样的照料。宋元澈虽然于她衣食无缺,却也不会教导她自珍自爱。
她当初大咧咧拉他同屋而住,见了他这个哥哥便一心对他好;他要她去笼络季白、姚紫,她一口便答应下来——恐怕根源都在这里。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丫鬟的声音轻轻响起,“姜姑娘,姚紫姚将军来见您。”
姜妙戈方才还在盘算,要对战狼鑫,怎么得换一套防爆服,据说他动作极快,那么一把能自动追踪的电|击|枪也是很必要的。换了激光切割器后,她穷得只剩了二百两多一点,今日虽然有季白给钱包输血,但还远远不够。
此时听说姚紫也来了,姜妙戈一跃而起,叫道:“我这就来!”
又一个大钱包来了!
玄烬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今日所见,女孩与季白挽手走来、宛如一对璧人。
未及细想,他已经攥住了女孩手腕。
姜妙戈不明所以,迷茫仰头看他。
女孩半仰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