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十多日前来到扬州,她和杨奇一进扬州城,便被贺家人请到了贺府。
杨奇本是极少与非江湖中人打交道,只是周静与贺斓交好,而周静又身怀有孕,有个细心的人照应更好,因此便同意暂住贺家。
宋太太十分喜欢这个娴静温柔的女子,也从贺斓这里得知了她的遭遇,对她又多了几分疼惜。
“让杨大侠指点指点更为难得。”贺斓眨了眨眼,“就是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你想找他练手,随时去找便是。”被她调侃的多了,周静已经习以为常,极少会脸红了。
“你啊!”宋太太嗔了贺斓一眼,神色间略有无奈,更多的却是宠溺,“整日里就念着你那武功。”回来这么多天,就没睡过一日懒觉。
“阿落勤快,阿娘不开心吗?”贺斓心情好,难得撒娇,“武功好了才更厉害,不是吗?”
“好好好!”宋太太欢喜得不行,看自己的女儿怎么都是好的。
“等阿娘生产后,我带您飞。”贺斓眉飞色舞道,“我的轻功可好了。”
“好,阿娘等着。”宋太太并不觉得自己女儿舞刀弄枪的有何不好,这是她心之向往,她便支持。看着贺斓飞扬的神色,宋太太不禁感慨,当初把她留在无为山真是留对了。
周静脸上带着恬静的笑,手掌轻轻抚摸着鼓起的肚子,心中幻想着等自己的孩子出生后,杨奇教她武功的画面。
“今日大夫会来府上,到时也给阿静把把脉。”宋太太笑着看向周静。
“多谢伯母。”周静微笑欠身。
……
贺斓几人出发去西南的日子一拖再拖,一是贺斓几人原本便不是将才,不懂行军打仗,去了也只是一个兵丁,一个功夫好些的兵,二是秦桑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正是因此,在贺鹏以宋英身怀有孕,而因为战事,贺鹏周转于各地,不宜再把宋英带在身侧,便由贺斓陪在宋英左右。贺斓便也没有拒绝。
这一拖,就到了秋天。
宋太太已经生产,生产过程颇有些艰难,可谓九死一生,万幸母子平安。
而仲夏之时,周静也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儿。
贺鹏中年得子,喜不自胜。可西南战乱未平,不宜大肆庆祝,便只请了亲近之人一起吃了席面。
吃了阿弟的满月酒,贺斓与陈飞和宁宇终于决定出发去西南。去战场杀敌,也算是一种历练。
战争刚起时,贺斓以为这场战力悬殊的对决很快便能结束,可过了这么久,依旧没能平息。出发之前,贺斓还心有疑惑,可越接近战乱之地,她便越能明白其中缘由。
近些年,西南一带天灾频繁,而官僚和当地乡绅又搜刮民脂民膏,百姓怨声载道,才这般容易被鼓动,有了领头人,奋起反抗。
看着这样的场景,贺斓握紧手中的剑,双目开始泛红。
“我们还要去报名吗?”宁宇也对之前的决定产生了迟疑。
他们来是想铲除叛军,而不是对这些被逼迫、蒙蔽的老百姓举剑。
“简直丧心病狂!”陈飞怒不可遏,既对那些剥削百姓的官绅、也是对煽动老百姓的南平余孽。
他们此时立在一个小山包上,遇到刚经历了一场战败奔逃至此的“乱军”。
看着他们手中的“兵器”,贺斓哑声道:“我无法对他们出手。”
“在他们决定响应叛军时,便没了退路。”宁宇喉头发紧,却仍是继续道,“听说朝廷派人来招安,可他们又怎么敢相信朝廷?”
不管理由如何,他们曾为叛军,若是放下手中武器,便没有了一点自保之力。若是朝廷秋后算账,他们这些人以及他们背后的亲人全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们走。”贺斓握着云落剑转身。
宁宇和陈飞沉默同行。
几人找到最近的城镇,趁着夜色潜进城里,决定先再打探清楚情况再说。
贺斓几人先前在扬州,秦桑和贺鹏自然不会主动和他们说战事如何。而他们要来战场也并未和秦桑说,而贺鹏则是缄口不言,只让他们自己来看。因此,他们并未想到,这些叛军有一半都是由当地的老百姓组成的。
他们潜进的城池被叛军占领,因为还在打仗,城中极少有人走动。
看着被战乱摧毁的建筑,贺斓低声道:“我讨厌打仗。”
陈飞站起,看向窗外,对贺斓道:“先给二师兄去信。”问问二师兄是否清楚这边的事情,他们又该如何。
这件事,朝廷无法逃脱责任。
只是不知内情,不好轻易下结论。
☆、西梁来使
因为初到西南的所见所闻,贺斓几人并未急着投奔战场,而是在附近的几城中打探消息。
最后也从秦桑的回信中得知,自从太子监国,便着手巡查各路政务,审核各级官员。只是西南毕竟偏远,官僚和豪强侵占土地,再加上天灾频仍,官员瞒而不报,致使民生艰难。后来得知西南情况,太子也多番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