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能好好地保护那个孩子,会是它吗?
司月不知道。
因为那个孩子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司月被摁在那个她曾经过分熟悉的胸膛里,那份炙热的温度,那个宽阔的臂弯。
他们明明可以幸福地相爱,他们明明可以天长地久。
可他偏偏亲手毁了这一切,现在却又这般后悔地把她抱在怀里。
“我恨你。” 司月咬着牙低声说道。
眼泪顺着她的下颌流进了脖颈里。季岑风身子一怔,只抚上她的肩头说道:“司月,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
司月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垂着季岑风的胸口,声音也一声大过一声:
“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你!”
每一次都带着浓重的哭腔,每一次又都带着无法抹去的恨意。
季岑风生生地承受着她所有的恨意,连同着自己破败不堪的身体,一起被他接受。
那不是那个残忍地抹杀了他们过去的司月,不是那个明明知道他们之间有太多无法割舍的牵绊却还能那样风轻云淡说离婚的司月。
季岑风知道,只要她还愿意说恨他,他们之间就不是没可能。
男人手臂克制地将她完全纳在自己的怀里,深深吻在她的发间。将司月所有的愤怒与痛苦,连同她的恨意,一起烙印在自己的心上。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司月耳边说道:
“司月,对不起。”
“季岑风这辈子,”
“永远亏欠你。”
第69章 都算数
季诗韵没在游乐园待太久, 她坐在那条司月刚刚坐过的长椅上,眼神有些愧疚地望着天。
坐了半个多小时后,一个人走回了酒店。
司月的房门是关着的, 季诗韵一只手拎着装满玩具的大袋子, 一只手轻轻敲着门。
她要给司月姐道歉,不管当初是为什么答应了岑风哥哥请她出来玩, 今天的确是她说错话了。
她看着司月那么专心地看着游乐园里的小孩子, 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 就说出了那样的话。
真是不应该。
季诗韵敲了两次,房门里面终于响起了开锁声。
“司——” 可季诗韵话还没说出口,就愣在了门前。
“回来了?” 季岑风一手握着门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他衣衫有些乱, 上面还有些不深不重的水迹。
季诗韵也只是楞了一下, 眼神越过他看了下里面, “岑风哥哥, 司月姐还好吗?”
季岑风目光很沉, 但是没责怪她, “先回房吧, 明早回黎京。”
季诗韵拎着袋子的手指暗自绞了一下, 点了点头, 走之前低声说道,“代我和司月姐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嗯。”
房门轻轻地又阖上了。
卧室里, 司月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一盏小壁灯落在对面不高的墙面处,印着有些昏暗的天色落在司月的脸上。
她眼睛还有些肿,目光放空地看着窗外。
“司月。” 季岑风回到了房间, “是诗韵,她和你说抱歉。”
司月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知道了。” 她声音还有些沙哑。
季岑风目光在她身上停驻了一会,缓慢踱步坐到了她的身边。
沙发一侧微微下陷,伴随着一阵似有若无的气息,缓慢萦绕在司月的鼻尖。她慢慢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看着这个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他眉眼那样浓郁地融在这片昏黄的背景里,下颌线清冷如刀削。季岑风安静地坐在司月的旁边,安静地,等着她的审判。
灯光照在司月偏过来的侧脸,好像给她的眼眸也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她下嘴唇上还留有一道深深的咬痕,那样明显地微微肿起在季岑风的眼前。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去东问?”
司月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
他为什么去东问?为什么去找她?为什么变成了那样?
季岑风一直在等,等她主动问自己的那一天。
司月的声音缓缓落下,季岑风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来自于他的胸腔,掺杂着无法言说的沉闷回响在这间卧室里。
好像在释然司月终于问出了口,也好像在释然他终于可以说出口。
“司月,去东问找你的那一天,我准备自/杀了。” 季岑风眉眼没有任何波澜地,看着司月,看着她满眼的不可置信却又无从问起。
“你出发到达东问的第一天晚上,跟了一个叫阿力班的当地导游一起去的文帝。当天晚上的时候,那辆车自燃了,车里死了一男一女。”
“什么?” 司月眉头不自觉地收紧,“你说车子自燃了,里面还死了人?”
季岑风看着毫不知情的司月,心里隐隐泛起一阵痛意,却被他又强行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