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荀霂垂下眸子。虽然自己没和父母有什么交集,到底还是听说过一些父母对儿女的婚姻大事不满闹出家庭矛盾什么的,他不希望自己会带来这些矛盾,让陆佩衡为难,又确确实实想成为……他的家人。
自家小可爱在怀,周遭便仿佛静止一般。只有他是鲜活的,让人忍不住舐弄着他红彤彤的耳朵,一口一口把他吃掉。
从第一次见到就有些动心,才想了一种神奇的方式去接近。没想到成效意外的显著,竟还能近到……如此地步。
意外意外,那必然是意料之外。
陆佩衡吃过早饭,换了衣服,慵懒地窝在刚买的懒人沙发里听着音乐,眼睛还没睁开。接到电话之后他整个人都有点傻。
“哥……我……我去医院看看我nainai……她……她……”话说一半,陆佩衡蹭地一下跳起来,差点被拖鞋绊倒,拎起衣架上的羽绒服,“我先走了!”
“等等,我陪你去。”正在用挂烫机熨衬衫的荀霂意识到自家小可爱的心情不太对,赶紧停了机器,拔下插头,冲出去拉住陆佩衡。
“不用……”陆佩衡挣了挣,眼圈红红的。
“看有没有我帮得上的。”荀霂温声道,“打车,去哪个医院?”看你这样子,在路上可别出什么意外。
“德庆医院。”
这是市里最好的心脑血管病的三甲专科医院。所以他的nainai极有可能是……心梗或者中风。荀霂立刻抢了外套和围巾,确认好带了手机和钥匙,追着陆佩衡出了门。
倒没想着什么见家长,而是……不会丢下现在浑浑噩噩莽莽撞撞的他一个人,绝对。
陆佩衡双手绞着放在膝盖上,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因为情绪,浑身直打颤。
荀霂的掌心很暖,紧紧贴着陆佩衡的手。
他轻声问:“具体怎么样?”
“早上发的病,爷爷给我爹他们打的电话,说是抢救回来了,还在急诊留观。”陆佩衡一贯不擅长掩盖紧张,“但是……我本来还说这周末要看他们,结果是……”
“抢救回来就好。如果是留观,先正常观察。别慌。”荀霂也不好劝什么,握紧了手掌心里的拳头,这种时候其他语言不管用,事实才是最有力的安慰。
医院里人不少,陆佩衡仰头看了半天路牌,拉着荀霂快步跑向急诊楼。急诊楼里乌央乌央的,十分嘈杂,轮椅与病床在人群中来来往往,仿佛是人chao中飘荡的扁舟,孑然无力,而急诊观察室则设在地下。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苍白而昏暗,没有人,灯光Yin森森的,总有一种地狱之门的感觉。
陆佩衡顿了顿脚步,手中不由得抓紧,小心翼翼地走下去。他好像能听见鞋子在楼道里的回响——即使他穿着运动鞋,走起来根本没有声音。
好在进了留观区域,灯就亮堂不少,楼道里横了两张床,也有一些病人家属和医生护士。陆佩衡赶紧按着房号一个个找过去。
荀霂轻轻放开手,跟在他后面。
病房里躺着三个老人,头两个虚弱地躺着,家属和护工挤在缝隙里忙碌,陆佩衡的nainai在最里面那床。观察室很狭窄,床尾也就过一张病床的距离,两张床之间拿塑料帘子隔着,勉强塞着一张塑料凳和看护用的折叠床。
“姑姑……nainai。”陆佩衡小声向床边上坐着的中年妇女和床上的老人问好。
“阿衡来啦。”姑姑小声回应一句,看见他身后的帅哥眼睛一亮,“这位……”
“我朋友,刚刚送我来的。”陆佩衡连忙解释一句,随后趴到nainai身边小声招呼着。
nainai倒没睡,旁边挂着吊瓶,额头上放了条毛巾,鼻子里插着管,兀自半睁着眼睛,浑浊的眸子里有些茫然。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看口型像是在说“阿衡”。
“哎,我在。nainai你别担心。”
nainai没什么反应。
还好,nainai是救回来了,可能现在脑子还有点迷糊,不过……救回来就好。陆佩衡姑且放下心。
“是阿衡朋友啊。阿衡,咱家亲戚多,我们都在这能帮忙,你爸去办手续了,你妈说中午过来,然后你爸回去陪爷爷,晚点你姑父也过来。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回去。阿衡啊,听说你也挺忙的,我们这也请假也轮得过来,不然你排后两天的班帮忙照顾?”姑姑突突突说了一串话。
“没事,我……单位那边我解释了,可以帮忙守着……那个,哥。”陆佩衡抽抽鼻子,欲言又止,突然又拉着荀霂往外走,“姑,我和他说几句话就回来。”
俩人站在楼道尽头。没有窗,有些闷。
“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在医院外面等。”荀霂先开口了。
“没事没事……其实本来不想劳烦你的……就是刚才有点慌,没能顾上。这边我还应付得来。”
“需要我,尽管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在医院门口等吧,公交站那里的麦当劳,等你处理完来找我,不然一会得打照面。”
“这个……”陆佩衡一想荀霂就这么跟来了,心中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