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霂轻轻叹了口气:“好。”
陆佩衡在楼门口打着电话,突然就看见个小孩尖叫着冲了过来。
“小宝!别跑!妈妈追不上了!”
“那,荀哥,生……不是,新春快乐,万事如意,我们来年再会!”
“新春快乐。”荀霂当然听见了那边的动静,“去吧。”
“小宝!木头人不许动!”
放下电话前,他听到陆佩衡的一嗓子可可爱爱的怒吼,愣了一忽儿,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趁着电话已经挂了,猛然在实验室大笑起来。所幸实验室没人,谁要是看见荀霂一个人突然傻笑,笑得那么放肆,恐怕得觉得这位高冷的天才博士是受刺激发疯了。
分明不是在生气,是假装生气,生气得这么别扭,气势有了,话还是哄小孩的话!
他太可爱了。
陆佩衡可没时间去猜别人的心思,立刻拦在小宝身前:“是不是说了木头人?还跑!再动老狼就把你抓走!”
“哥哥生气了!快站好!”
小宝听见老狼,吐着舌头站在那里,也不害怕。
“还是你这一嗓子顶用,吓我一跳,这还是我们阿衡么!”
陆佩衡有点委屈。超凶只是那一下子,我哪有生气,搞得我好凶一样。
另一边。
荀霂笑够了,放下手机,端坐在实验室中,想想昨天真像个傻瓜似的:把人送回城又打车回实验室,蹲了一晚上,把鸡排鸡块吃了,脑子还有点木,全都是某人不顾形象地吃的模样,进度中断,他干脆将颈侧的香膏抹得浓厚些,完全沉浸在木香里,躺在实验台上眯了一觉,一觉醒来,竟然已经七点了——他睡了不止四个半小时!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陆者嗜睡。希望他今天能睡得饱,睡得香。
新春……算了,给俩不负责的爹妈打个微信电话吧,确实很久没说过话了。
郊外的住宅区。总监把春晚的声音调小,将遥控器塞进扶手侧面的口袋,靠回了按摩椅,慢慢摇晃着杯子里的葡萄酒。目光中染了淡红色的氤氲,她干裂的嘴唇颤了颤。
“新春快乐,曹老太太。明年也要加油啊,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没有那么多青春了——”说着,她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 ……别锁啊我这多正经隔着电话脖子以上呢?
☆、节后的快乐时光
过完年,把一系列推送通通排上号,陪爹妈到亲戚家走访一圈,假期也就差不多了。
期间陆佩衡也没怎么给荀霂发消息,一个是忙着,再一个……说不定假期他也泡在实验里,不太好打扰他专注。往后就过节时约着吃吃饭聊聊天吧。
立春那天,爹妈在家做春饼,陆佩衡晚上就约了荀霂去城里的春饼店,排了半天队,就卷了点韭菜鸡蛋豆芽菜,一边吃一边和对方吐槽春节期间的所见所闻所感,荀霂当然是乐意听的,从前家里面也没热闹过,听着新鲜,全程带笑,陆佩衡大概也被迷得七荤八素,更乐呵了,第二天上班都Jing神头十足。
二月二龙抬头,医药工业区最大的理发店人满为患。
天已擦黑,陆佩衡在队尾左顾右盼,无奈地搓着发凉的手看向荀霂:“对不起啊,我以为开工不久,这边人会不多的……”
“队太长了。一定要今天?赶人多?”
“也不是说从众啦,就是一种,嗯,习俗,大家都图个顺顺利利的好兆头嘛。”
荀霂慢悠悠地转过头,注视着眼睛里几乎要蹦出星星的陆佩衡:“两个人都要理发,不然……你给我剪,我给你剪。”
“你你你你会理发?!”陆佩衡显然没想到——这家伙不是学医药的吗?
“不会。但是实验动物去除被毛是必修课。”荀霂一本正经。
陆佩衡禁不住嗤笑出声:“啊?不是……呃,反正头发有点长了,就,随便剪一剪就好啦。我家倒是有一套理发工具,还有个推子,本来买来是想学学剪头,好给爹妈弄,后来贪睡就搁置了。我自己也就处理下镜子看得见的地方,也没有买假发练手……”
“去你家,方便吗?”
“方便方便,你不嫌乱就好。”
到家后,陆佩衡顺手摁开开水壶。
“哥,你先在沙发上歇会儿,一会水开了我给你倒一杯。我去找工具。”
荀霂四下看看:“你家挺干净的,也不乱。”
“是吧!我可能有点洁癖,每周都得把地墩一遍,不然老觉得有灰。玻璃每个月得擦一回,不然晒不到床,晚上就闻不到暖暖的味道,还有碗碟,每周都得拿柜子消个毒,虽然用得也不多……”陆佩衡在储物柜里倒腾倒腾,拿出理发的工具袋,“找到了!哥,要不我先……给你推一下后头?”
“都行。”荀霂看上去一点都不紧张,也不怕他是个托尼老师。
“放心,刘海我不太会剪,推个头还是有分寸的。”陆佩衡拉了把椅子放在客厅里,把笤帚簸箕拿过来,给荀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