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牵起嘴角,笑了笑,并未回答。
他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
正好有卖红薯的推车过来,他买了两个,然后坐了回去,随手递给她一个。
她推拒,“我,我吃得很饱,不用。”
他明了,定是她有些不好意思。
“别客气,冬天吃一个烤红薯暖和些。”怕她再推拒,于是他将烤红薯放在她身旁后,就起身往回走。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她的目光从长椅上的红薯转过来,笑着与他挥手道别。
影
他天天见到她,上一次聊过以后,偶尔也坐在那里聊几句。
有一天,聊到他每天跑步的话题,她突然来了一句,“你去过后山跑步吗,那里空气很好。”
他着实觉得这个话题与刚才聊的没什么干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公园后山。那里全是些小路,基本上又没什么人,所以他都快忘了有这么一个存在。
“很少去,那里应该都没什么人吧。”
“是啊,后山那条小路,走到一半转进树林里,那边有一条人踩出来的路,里面是一块宽阔的空地,在那里,仿佛就像回到了大山一样,只闻鸟语花香,一点不似大城市的喧闹。”她语气很轻,仿佛下一秒便没了话。
“是吗,那有机会可要跑步去看看。”他顺着她的话,开玩笑。
“真的吗,你会去吗?”她猛地抬起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他本是随口一说,但看着那样的眼神,他不由得点头,“明天就从那里跑步,看看。”
她开心地笑了起来,随即又像想到了什么,笑容凝固在了嘴角,落寞地低下头。
他坐了一会儿,隔日,出了门,想了想,开始往后山方向跑。
那一路,也就碰上一两个遛鸟的大爷,果真安静,空气也极好。
跑到接近一半的时候,他放慢脚步,开始寻找她说的那一条小径。
很不起眼,他很努力才看见一条勉强称得上路的地方,走进去,果真是个小草坪,只是里面堆满了枯枝落叶。
他深吸几口气,准备离开之时,突然看见有一堆枯叶处露出一片衣角一样的东西。
他报了警,一路上,手都在颤抖。
第二天,他换了路线,再也不从那个公园路过,却还是撞见了她。
“对不起。”她拦住他,跟他道歉。
其实这么多天,他关注着案件的进展,心中的气早就消了。
但,害怕还是有的。
“你怎么,还没有离开。”他没有好气地道。
“本来是要离开的,只是想着,一定要跟你好好道个歉才行。那时候,因为只有你能看见我,不然,不知道还会在这里逗留多久。”她语气诚恳地道歉。
“你……”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她对着他笑,慢慢消失。她的话语留在风中,很轻,轻到只有他能听见。
她说,“谢谢你,还有,你的烤红薯,真的很暖和。”
第二日,他买了一个烤红薯,放在长椅上。
冬天真冷,好在,烤红薯很是暖和。
故事外的人
光
城中一婴儿降生之时,天空中有凰鸟飞过,引全城围观。
凰鸟出世,远处一座山突然分崩离析,沙尘中,走出一仙者。
那凰鸟在他耳边鸣叫,他眼中光芒愈盛。
她,回来了。
他化作凡人,进入京城,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住了下来。
他常去看她,看她牙牙学语,至亭亭玉立。
十四岁那一年,她博得京都才女之名,高兴地来找他炫耀,“师父,我今日表现可好?”
他抚着手下的古琴,头也不抬,“你近日琴艺有些荒废了。”
她无所谓地笑笑,坐没坐相,“我说过我不喜欢琴,也不想去花那个心思。”
“可你拜我为师,不就是为了学琴?”他也不恼,好脾气地反问。
“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师父何必当真。”她倒是坦诚,一点也不似外头传得那么端庄姝丽。
“可有一首曲子,我一直想教给你,只以你现在的水准,恐怕也奏不出来。”他停手,温柔又严肃。
“师父,”她突然凑近,“你看看我是谁?”
“凰柔。”他抬眼,唤她。
“是啊,我是凰柔,并非师父心中那位女子。”她脸凑得极近,仿佛真要他看清什么,“师父可曾看清过。”
见他不语,她笑着起身,“父亲说,再过一个月,我便要入宫了。”
那琴声顿了一下,他随即抬头,“你想入宫吗?”
“为何不想,从小我就知道,我会成为这大锦朝的皇后,自是,日日盼着。”她望着他,语气平和,仿佛别人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