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奔得气喘吁吁,跑进院子,趴在门框上喘气。
季愈立在落地窗前,握着手机在耳边打电话。
“是,明天要入院手术。”
“小手术,老师您不用特意过来。”
“没做过最坏的打算,您那儿有瞎子能干的事吧。”
……
宋融等到他的电话挂下,才小声地出声:“小季哥,昨天原来是徐棠的生日。”
他闻言侧了侧脑袋,似乎在听他接下来的话。
宋融咽了咽口水,摸不清他的态度,接着说下去,“昨天她倒是打电话给我,在问你是不是在家,”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昨天那个特殊日子你不希望有人找你,所以我就让她不要打扰你。”
她之前问过他,他问她是什么事,她神秘兮兮地说要到时候告诉他,然后,到时候就成了到不了时候。
季愈转回到落地窗前,声音淡得像清晨冒着一丝凉气的凉白开,“你和她说了昨天是什么日子?”
“没说,她也没说昨天是她生日。”
他不再说话,沉默地面向落地窗。
宋融咳了咳,猫着腰连鞋子都不敢穿,拎着垫脚进来,生怕引起他的注意。
走到半路,季愈冷不丁地开了口:“把家里的钥匙收上来,下一次我不想看见奇怪的人。”
宋融哦了声,慢慢舒了口气,忽然又壮着胆子问,“徐棠算是其中之一吗?”
说完,他便仿佛觉得自家老板转过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实际上他根本看不见。
“你觉得她是不是?”
他讪讪干笑:“我觉得她不是,但保险起来我还是问问。”
季愈转过身子,慢慢走了过来。
“你帮我到隔壁找她。”他说。
宋融当即放下拖鞋,赎罪般快步跑出房子,跑出院子回头看了一眼,他家老板长身玉立在廊檐下,穿着单薄的一件灰色针织衫,周身的寒冬冷气仿佛无法入侵他的身体。
季愈走到门口,砰砰砰敲了五分钟的门,无人回应。
他又跑过来汇报:“可能不在家,中午我再来找吧,她中午肯定在家,哎小季哥,你……”
-
徐棠在家里。
昨天晚上她在锦绣巷小卖部拎了一袋子的啤酒,喝完直接睡在床上,睡得死死的,以至于门口有人敲了五分钟的门,她依旧沉浸在睡梦中,没能醒过来。
她喝了一晚上的酒,深夜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回明川,管那瞎子跟谁好。
第二天她被耳边的一阵闹铃吵醒,七八罐啤酒的威力让她脑袋的那根弦有些紧绷。
她闭着眼睛关了手机,手势熟练地点开社交软件,然后眯着眼刷手机。
通讯录上有个红色的2,徐棠看见好友申请里有两个新添加好友,一男一女,正是被她删除的两人。
“神经病!”她低骂了句,当作没看到。
易文姝的语音消息像是窜天的爆竹噼里啪啦炸起来。
“白清妍和周行远分手了!!!”
“白粥真爱之旅不到半年就结束了!!!”
“渣男还来问我你的联系方式,我直接让他滚了!!好意思吗他?”
“你别搭理他,我估计他是要吃回头草。”
她又不是墙头草到处摇摆,他就算真想要吃,够长了脖子都吃不到。
她随便回了个表情,还想写小作文发给易文姝,不料楼下穿来敲门声。
徐棠叹了口气,随便套了件毛衣下楼过去打门。
打开门,果真是宋融,和之前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季愈站在他助理身后。
“surprise!!迟到的生日祝福来了!!”
气氛陷入诡异的尴尬。
徐棠像在看傻逼一样看着他,她摸摸耳朵,说:“不好意思,我不过生日。”
过生日的结果就是不会有好事发现,今年亦是如此。
“呃……那祝你生日第二天快乐。”
“呵呵。”徐棠越过他的视线,目光落在季愈身上,“你们找我什么事啊?
宋融立马退到旁边,把自家老板暴露在人前,“小季哥有话要和你说,你们要不进去?”
徐棠不置可否,耸了耸肩后转身回到屋里,在楼下的卫生间刷牙洗漱。
卫生间靠着一条连接客厅和厨房的走廊。
她咬着牙刷棒,在洗漱镜前看到季愈慢吞吞地走进来,脚步最后停在客厅入口,面向卫生间。
那道身影一动不动像被镌刻在洗漱镜,他的脸色略微苍白,下巴下方冒出一撮撮青色的胡茬,似乎整夜没睡。
他在耐心地等她出来。
她刷完牙,出来给自己热了杯牛nai。
“生日快乐。”他轻声道。
徐棠转开视线,扯了扯嘴角说:“谢谢,不过我真不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