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舍馆门口就传来了杨氏尖锐的叫骂声,措词难听,偶尔还夹杂着‘不孝不忠’之类的话。
盛言楚站在门口静静听着,杨氏大概骂累了,骂了足足一刻钟后才歇嘴,待门口的热闹停下来后,盛允南才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
“叔,杨氏说给我说了个姑娘,问我要聘礼。”
台阶下,盛允南声音小的跟蚊虫似的。
“杨氏是继母,你娶谁是该经她的手,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明年就要去乡试,不出意外年底要上京,你既娶了妻,届时一心在小家上,我未必会留你在我身边办事。”
盛言楚说的很直接,又道:“你且家去将这事安顿好,若你要娶妻,我自会奉上一份薄礼,就当感谢你这大半年照顾我。不过我瞧你手脚麻利,桂家这事办得也妥帖,我打心眼里想带你上京,但你若在水湖村娶妻,咱们叔侄间大抵就要在这分开了。”
话都说到了这程度,盛允南便是傻子也明白盛言楚的意思,咬牙回家后,盛允南直言这两年都不会娶妻,此话当即引得杨氏一番捶打,盛允南狠狠心,跑到盛元勇家求族里替他做主。
望着盛允南一脸的抓伤,再听着盛允南一声又一声的控诉,盛元勇怒不可遏,问杨氏给盛允南配得是哪家姑娘,不问不知道,一问盛元勇当场就取来了族棍。
原来那杨氏心肠歹毒,竟给盛允南配了一个Yin婚,那姑娘刚咽气不久,又是家里的独女,为了给女儿寻个伴,那家人花了五两银子让媒婆替他们家招上门女婿。
对,不仅仅是Yin婚,还是上门女婿,也就是说,杨氏用五两银子将盛允南一个大活人卖了。
盛元勇亲自打了杨氏三十大棍,质问盛允南他爹可知道卖儿子配Yin亲这事,盛爹支支吾吾,说配了Yin亲不耽误盛允南给盛言楚做书童,还说什么没有妻室不用顾家轻松之类的蠢话。
“好好好。”盛元勇一口气说了三声好,冷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实话告诉你,南哥儿此番是被楚哥儿赶回来的!”
盛允南配合的抽噎两声,断断续续的道:“叔说我没骨气,都十五六了还被继娘捏得死死的,这样的人不配跟着他去京城…叔赶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在城里物色书童了,呜呜…”
话一落,盛爹傻眼了,回过神后猛地冲过来捶打杨氏:“都怪你!你没事给南哥儿娶什么妻?这下好了吧?南哥儿的好差事黄了!”
杨氏刚挨了盛元勇一顿族杖,此刻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根本防不住盛爹的拳打脚踢,硬生生扛了两下后,杨氏哗啦往外吐出一口鲜血就晕了过去。
盛爹慌了手脚,可一想到大儿子若是去了京城就有出息,届时自己说不定能跟着去京城享福,软下来的心瞬间又硬了起来。
杨氏两个儿子趴在杨氏身上哇哇大哭,盛爹毫不动容,一个劲的骂杨氏活该。
一旁的盛允南眼神晦暗,便是看到盛爹下跪恳求盛元勇去静绥县城帮他向盛言楚求情,盛允南心里也没有丝毫感动。
这场戏本来就是盛允南和盛元勇提前商量好的,所以盛元勇推脱一番后便应承了下来,但有条件:杨氏和盛爹无事不许去找盛允南。
盛爹有些犹豫,不找儿子咋要钱?咋去京城享福?
盛允南见亲爹一副算计的模样,顿时恶心的犯呕,便道:“爹,我不去叔那算了,我就搁家里孝敬您……”
“这哪行?”盛爹立马跳脚,大声道:“你都已经干了半年了,再干一年半就能从楚哥儿手里拿钱回家,这么好的事你不干,你莫不是傻子?!”
盛允南绷着脸倔强的不动,只道:“娘隔三差五去城里找我,叔早就对咱家有了意见…”
“好南哥儿,你只管去,杨氏有我看着,她断不敢再去扰你。”盛爹搓搓手,开始劝儿子。
“那爹呢?”
“我?”盛爹犹豫了一会,然后咬牙道:“我也不去!”
盛允南和盛元勇抬眸相视一笑,但戏还要收尾,因此盛允南回静绥时,盛元勇一道跟了过去,只为求情。
盛爹在牛车后边追了好几里路,一个劲的追着喊盛允南别忘了回来看他之类的话。
盛允南嘴角往下一压,没搭理盛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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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盛元勇那听了一场大戏后,盛言楚不由高看盛允南两眼,他倒不是想看到盛允南学他从盛家断亲自立门户,与其和家里人闹掰,还不如用软手段将盛爹和杨氏给制住,这样一来,盛允南的名声也要好听些。
经此一事,杨氏的确不敢再偷偷来县城sao扰盛允南,盛言楚的耳边也清净了许多。
也正是因为有盛允南这一番Cao作,盛言楚这才敞开心怀真正接纳盛允南。
平日里除了让盛允南帮着做事,盛言楚每天还会抽出半个时辰在舍馆教盛允南读书。
盛允南读书天份很高,三百千这类的启蒙书,盛允南几乎都能脱口而出背出来,唯一的缺陷是:认得字不多。
有些字倒是会写,但笔画写得乱七八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