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堆里木氏看的心惊胆战,遥想起今早赵谱领着孟官爷去她家搜罗程家铜板和鲤鱼的事,一时间觉得自己太过幸运,只是此事闹开后,木氏再也不好意思去春娘锅子铺干活。
先前木氏被请到春娘锅子铺做事,左邻右舍羡慕得不得了,毕竟程春娘开的工钱高,且每晚回家还能捎带一两个小菜回家暖着吃,所以当周围的人见木氏整天都在自家院子里忙着照看孩子,便好奇的问木氏怎么不去春娘锅子铺帮忙。
要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城中少年忙完了家里的农活后都会挑着担子四处卖卤rou,三五成群,有的在主城街卖,有些能吃苦的都跑到城外去了。
这些老百姓原是想问问木氏能不能帮他们家孩子跟春娘锅子铺牵根线,卤rou卖的好的一天能得二十多文,这可比上码头扛麻袋要舒服的多。
木氏被几个妇人围着说不出来话来,有几个女人很有眼力界,立马猜出木氏已经不再春娘锅子铺干了,只不过若是正常归家不干的人,为何说话吞吞吐吐,由此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木氏在春宁锅子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纸包不住火,随便找码头上的人一打听,木氏周围的人家很快就知道了木氏被辞退的原因,加上这段时间衙门溜了几回贼人,因而大家看木氏的眼神瞬间变的讥笑轻蔑起来。
人都是要脸的,盛言楚这招游街很有效果,至少这一个月以来,没人再敢‘光顾’春娘锅子铺的钱匣子,木氏在受了隔壁左右的嘲讽和冷淡的对待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小偷小摸的不对,然而为时已晚,程春娘绝口不提让木氏回来。
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没了木氏,盛言楚只能另外聘请妇人,招人的消息传出去还没一刻钟,很快铺子后院就跑来了十几个干练的妇人。
盛言楚这次谨慎了些,除了要身家清白,还要手脚干净,选来选去终于选中一个女人。
这女人是宁狗儿的后娘苏氏苏柔,人如其名,长相秀气说话轻柔,好在做事爽快,和宁狗儿他爹生有两儿一女,可一问年纪,竟然比程春娘还小一岁。
苏氏顶替了木氏的活,每月一两的工钱,盛言楚唯恐他娘太累,便让赵谱的娘萧氏也过来帮衬,每月同样一两的工钱,这样一来,他在书院的时候,他娘只需收收银子掌勺底料就成。
安排好铺子里的事后,盛言楚收到了一封来自西北的信。
拆信的时候,程春娘拿着锅铲紧张的盯着:“信上说了什么?”
盛言楚淡淡道:“巴叔说他在西北一切安好,然后问娘身子咋样,又问了我课业的事。”
程春娘握着锅铲的双手略略有些不自在,脸蛋飘红:“没别的了?那个大胡子的事你巴叔没提?”
盛言楚摇头,程春娘登时松了口气:“你巴叔不说可见那晚你是认错了人 ,总之不是大胡子就好。”
说完,程春娘扭头进了后院继续炒底料。
站在原地的盛言楚则摊开之前的信,信上还有一句话,答的正是上次盛言楚所问他在船上看的那个男人是谁。
“那人是巴叔我多年的好友。”
仅此一句,再无其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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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五月,静绥书院迎来一批新的学子,这些人大部分是今年童生试中的优胜者,少部分是往年的童生和秀才。
康家私塾今年送进县学的有五人,都是童生,其中就有梁杭云和程以贵。
张郢对静绥县学生源的掌控非常严格,通过张郢的应试进到县学的童生和秀才们都是有一定实力的人才,所以今年的新生一入县学,学正和教谕们宛如喜从天降,特意挑了黄道吉日迎新人入学。
盛言楚作为前辈当然要空出时间领着一众新生参观书院,静绥书院并不大,但藏书阁却占了一半,书生们看到满屋子的书后顿时走不动道了。
盛言楚眨眨眼,对梁杭云和程以贵道:“这里人多,你们俩要不晚点再过来看?”
梁杭云挑眉看了一眼人满为患的藏书阁,轻笑道:“我看书喜静,这样闹腾的环境我容易分神,还是过段时间再来吧,反正要在这待两三年,不急于一时。”
程以贵的想法很简单,捂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楚哥儿,我们跟着你围着书院逛了一上午,旁的事先放放呗,你先带我们去书院食馆吃一顿?”
“你要吃书院的饭菜?”盛言楚哑然失笑,“书院的饭菜跟庙里和尚的素餐没什么区别,你确定要吃?”
程以贵瘪嘴,这两年家里两个弟弟都在康家读书,光他们兄弟仨人的束脩每年都要消耗十两左右,县城的开销更大,他得省着点花。
梁杭云就更不用说了,梁家全靠他抄书写话本子来维持生计。
总之这两人在县学的这几年肯定是要守着书院食馆过活的。
盛言楚领着两人左拐右拐来到书院食馆门口,食馆是几间茅草房,撩开垂下来的半开帘子,三人目光齐齐朝着墙壁上的木牌望去。
县学的食馆和康家的布局差不多,唯一不同点是县学的食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