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见腔内乱麻做声的心跳声,顾念问自己:“你喜欢他吗?虚空之境你所瞧见的是虚实与共还是——”
欢喜心悦皆是他无疑!
“唔!”
是枷锁拆了开来,身体的掌控权全在他自己,唇齿相交有些透不过来气——他侧过脸想试着逃,却被柔柔掰过正脸。
宋锦年捧过他的脸,满怀期待地沙哑着音,问:“你呢,阿念,你也心悦我是么?”
隔了许久年岁的四目相对,是他隔了不知几世的的爱慕。
“...是.”
是他顾念在答还是几世顾念在应?
管他是几世乱了心智,还是本就心存一样,千百年后依旧是叹了声气。
这回是宋锦年终收到了神谕:“行吧,我也有歹念...”
一知半解又如何?满腔爱慕从未虚假就是了。
☆、诸多纷扰
“落得慌乱而逃,皆是执意不该。”
若想循着本能走,总该模糊些不得不回避的理智。
一世纵容,几生难逃,这道神谕致使色令智昏。
顾念被堵得难以逃开,可年的指尖轻柔探入青丝,被抱起时他望着床梁上的穗子失了神,惯性往后仰,呆愣愣撞上床头。
他自己思绪紊乱无所解,这一撞,荒唐的吻也得以停滞,两唇分离,他复得呼吸。
一声轻笑,显然是宋锦年在幸灾乐祸。他不愿放开此世的心上人,继而伸手揉揉顾念被撞着的地方:“为何如此不小心啊?”
一吻甘甜至此,也还想往前凑。倘若在宋锦年心底有眼清泉,又是谁?
明明已抽离魂魄离开虚空,顾念的胸口还是恍若撕裂般疼痛,仿佛心里悬着一道衡量尺——此间所做皆是过错。
理智试图往回拉拢,顾念强行撇开眼中那抹鲜红,未曾想雪中一盏花茶香凉得他心里打颤。又见床头系着两只琉璃,散着绯红的光。
琉璃其实是他自己制造的,用来作什么的?不知。
而宋锦年眼里一直是同一人,遂是经年由衷全是那一人。
每一世的顾念活在那一世,生生以为独为一人,可为何非得都是那一人?何故你一而再再而三纷扰旁人人生,还口口声声说那一道“心悦”。
由得是所有轮回里的顾念皆是福神的一魂。
凭什么宋锦年一句喜欢,就非得追着他顾念轮回跑?你自小欢喜福神关我什么事?他顾念无数轮回,死生睁眼闭眼莫非都得遇见这位祖宗?
顾念心想,福神未身殒入轮回前,大致也是欢喜宋锦年的,这份情愫被掩埋,未曾想几世魂魄皆有这份不可言说的情感。
福神即是源头。
前世一知半解的福也好,今生的他自己也罢,都为这钉死了的源头而困扰。
宋锦年有心道句欢喜,欢喜是真的,可欢喜的是福神又不是生生死死的俗人顾念——这是什么同壳不同魂的替身梗?
“我偏不要是那福神大人!”顾念自理逻辑,理出一股火气,忿忿不平:“我又不是那海上鲛人,复制记忆再替前人存活...”
这不公平,一降生迟早会遇见宋锦年,最后也非得喜欢上这只大妖,结局还须得坎坷死去?凭什么!
顾念越想越气,气恼地朝人肩膀咬下一口,尝出腥甜才松口:“撒手!宋锦年,看着我——谁让你笃定人人皆是他!”
唤得不是逢场作戏的一声师傅,亦非好几世恭恭敬敬且生疏的年大人,是本当这一世遇见的宋锦年。
宋锦年听后却没什么大动静,反而扣拢了人。他见顾念瞪着双端凤眼,是一番愈加希望出口恶气的模样:“你要觉得如此甚好,那我给你泄愤。”
顾念好歹曾经是神,一想到过去是因自己纵容,才养出这么个情绪拿捏样样行的年崽子,气得挣脱怀抱,起身揪着他耳朵——年的兽耳乖乖耷拉在头上,默不作声,又强作委屈。
他明知故问:“阿念,你何时知道是我的?”
“撒手,滚下去。”没想先跟人来个问答,他将人结结实实踹下床,顾念竭尽全力稳住心跳,他整理衣冠,想起那一吻又气又恼,耳垂发烫。
“宋锦年,你是没有前世今生之分么?”
年在床边乖巧站着的点点头:“没有的...从前你说过——我,无轮回之分,除非自愿散魂来着....”他这样子顾念又觉得宋锦年不是大猫,哪有这么亲人的猫!
顾念清清嗓子,道:“并非是我,是福神。”
“...”
气归气,正事要紧,顾念问:“你怎么回来的?”
“不是,阿念我这个师傅也不是白当的嘛,叶柳杏我知她做了动作,可未能想到竟是上一世的你——”
怪不得不按着福那一世走,偏偏在南苑抓到人,自他回来此世诸多事宜莫名其妙,顾念摇摇头下了床,顺便明着讽道:“...我是不是该夸你反应及时。”
“那当然,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