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祁马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猛地回头,看到身后相貌平平的男人,这人他很熟悉,常年跟在程若水身边,干那些程若水不方便亲自出面解决的事情,简而言之,他是程若水最忠诚的那条狗。
只是他现在跟在另一个人身边。
另一人身材高挑,穿着风衣,看起来十分温文。风衣男冲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祁少爷。”他的目光越过程俊祁,停在许彦身上:“宝贝,我来接你了。”
许彦皱了皱眉:“别闹。”
程俊祁被他拉开,来人看着身量高挑,力气却很大,他内侧衬衣质地高级,口袋上挂着个反面的胸牌,见他盯着胸牌看,男人伸出手:“久仰大名,兑泽文。”
程俊祁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对方已经自然地把手收了回去,插进风衣口袋,对许彦做了个请的姿势:“没想到你在警局里的备用联系人是我,我该受宠若惊吗?”
许彦道:“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兑泽文耸了耸肩,“我们是姐妹嘛。”他轻佻地看程俊祁,“总比男人靠得住。”
程俊祁面色不爽,但看许彦对这人熟稔,也只能作罢:“他……刚才拍了什么?你是谁的人?”
“我?我是个无业游民。不过我哥你应该认识,兑泽钰,之前你爸的伤还请了他去会诊。我哥回家一整宿都没睡着觉,说从没见过这么——”他看着许彦,露出个揶揄的笑,“我该把我都市妖姬的名号转让给你。”
程俊祁脸色更难看了。那次他记得,程若水去外地谈生意的时候受了伤,连夜赶回来,他们几个兄弟被叫停了手上的一切事务赶回宅子,却没有人被允许走上二楼,只有各式各样的医生被带上楼,又一个个离开。
但当时二楼肯定是有人的,他们都听见了那人浪荡的喘息,只听声音也足以想象那样非人的香艳,他也不是没见过许彦赤身裸体的、被衣冠楚楚的程若水抱在怀里,像一个懵懂天真的玩具,被套在男人狰狞的性具上。
仅仅是想到那画面他就要硬了。许彦像是他所有傲慢与暴虐的集合体,他甚至不止一次地想过杀了程若水把他抢回来,用自己的东西浇灌他,让他全身上下都染上自己的气息。
但他还残存着一丝理智。
程若水像一把悬在他头上的利刃,程俊凌更是想着随时咬他一口,许彦,他的许彦,至今还在为当年的案子苦苦挣扎,他并不在意他的痛苦,可私心的要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东西是晶莹剔透的,最好对着他的时候能流出蜜一样的甜,所以他要查清这件事。
他是最昏庸无道的太子,他当然会坐在皇位上把所有的对手碾碎,但他也要牢牢扣着许彦的手。
“你拍照,不是为了给程若水吧。”程俊祁歪头,目光却敏锐的透过花枝招展的兑泽文,落在他身后沉默不语的男人身上,“价格我们可以慢慢商量,你跟着兑家无非是为了军功、医疗和钱,现在兑家不比从前,给你的许诺未必能兑现,如果你的目标是后两个,我们可以谈谈。”
他全然不在意在外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的强大和野心,那男人表情不变,仿佛自己真的只是个保镖,倒是兑泽文被他唬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像只被踩了脚的公鸡:“你说谁不比从前?”
程俊祁笑了:“世家不是我们这种见不得光的东西,你跟你哥两个同性恋,还指望着你们家能发扬光大?哪来的香火,你生?还是你哥在外面的那个小情人生?”
兑泽文用眼白他:“就您这遣词造句,许老板跟我生孩子都不会给你生。”
程俊祁被他刺到了,兑泽文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他忍不住看了眼许彦。
许彦当然不爱他,拍下那张照片,也许是为了以后致他于死地,可他偏偏恨不起来。
亚当会恨自己的肋骨么?湖水会恨把倩影倒映在自己身上的纳喀索斯么?有谁会恨沙漠里的甘露、有谁会恨冻到濒死时的一簇火?他恨不得许彦是一朵矫揉造作的花儿,只要根jing长在他的尸体上。
程俊祁几乎想伸手进胸腔把那颗令人厌恶的心脏掏出来,但他不敢,他连伸手拉住许彦都不敢,好像刚才那个拥抱已经用光了他的所有力气,剩下的是一个茫然的躯壳。
将要走出视线时,许彦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谢谢。”
程俊祁盯着他,这该死的、傲慢的美人,可他偏偏知道那副皮囊下是什么样的灵魂,因此更舍不得放手,就像狼舍不得垂到眼前的rou,他抬手,从自己发热的脸颊上摸过,蹭了蹭自己的唇,用几近下流的沙哑语气:“不用谢。”
许彦从餐厅出来,对着兑泽文点点头:“我不能离开别墅太久,晚上还要吃药。警局里没人认出我,他们应该不知道关于‘渔网’的东西。”
“那个小警察呢?你跟他睡了?”兑泽文将胸牌翻过来,上面赫然是本市最有名的私立医院,琼花医院,他甚至有个不低的职称。兑泽文伸了两指夹住他的手腕,好像在摸脉,神神道道地:“你们做了。”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