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阿睿的这本宝贝书书皮上不仅钉线的地方撕开了大半,还皱巴巴的,书皮及大半本的内页都晕着油渍,上边的字像墨花一样晕开了一片又一片。
向漠北循着阿睿又生气又伤心的目光看向战战兢兢的小翠,即便无人与他说过昨日之事,他此刻心中也了然了七八分。
他面无表情,神色如冰。
小翠心肝一颤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慌道:“奴婢不是有意的!小郡王恕罪!”
作者有话要说:厚着脸皮又给新文求预收,有了预收到时才能有一口热饭吃,不然只能喝冷的米汤,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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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宣小郡王的不会一个眼神便骇得人当场下跪,六神无主。
可如今的向漠北再不是从前那个温润如玉只消微微一笑就能令人如沐春风的少年小郡王。
他的神色冷如冰,眼神厉如刀。
蒋漪心的心随着小翠的这一跪猛地一紧。
小翠是她的婢子,表哥哥若是责怪小翠便是在责怪她,她怎能在那个姓孟的女人面前失此颜面!?
“表……”只见她眼眶倏红,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然而她才娇滴滴地张嘴出声,楼明澈便嗤笑出声,生生打断了蒋漪心想要说的话。
只见楼明澈用脚踢踢向云珠身下的坐墩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哎,丫头,那跪着的丑丫鬟骂你呢!”
小翠:“……???”
蒋漪心一愣。
向云珠此刻还不知楼明澈此话何意,也不生气,只眨巴眨巴眼看他,等着和他一拍即合。
“昨日那丑丫鬟欺负咱们小阿睿的时候你不是瞧见来着?你说她就是有意的,可她说她不是有意的,那不就是拐着弯骂你瞎咯?”楼明澈一边说一边吃吃吃,两不误。
向云珠一听,有道理,立刻拉着脸瞪向跪地的小翠,指着她便骂:“谁给你的胆子,竟敢骂我瞎?”
蒋漪心:“……”
小翠连连磕头求饶:“小郡王恕罪!小郡主恕罪!”
除了求饶,所有辩解的话她都说不出来,也没法儿说!
承认她是有意欺负阿睿,那便等于承认此事也乃蒋漪心之过,若不承认,那就等于是骂向云珠瞎了眼。
小翠将额头都磕出了一片红,谁知楼明澈又补了一句:“哦,对了,嘉安小子,这丑丫鬟还骂阿睿来着,也把你媳妇儿给骂了。”
“咚!”小翠这一记响头磕得尤为大声。
阿睿有些害怕,不由自主地挨近向漠北,紧紧抓着他的衣袂。
“先生何故这般咄咄逼人?”蒋漪心终是忍不住,紧捏着帕子,发红的眼圈里噙满了眼泪,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般的楚楚可怜,“当时我也在场,小翠确是无心的,但惊到了这个孩子也确是她不对,但她也被教训过了,先生现下这是要将她往死路上逼么?”
楼明澈最是见不得女人的眼泪的,可看着眼前蒋漪心梨花带雨的模样,他非但不觉紧张慌乱,反是心生厌恶,厌恶得他连继续吃的胃口都没了。
“停。”他放下筷子,收起了几分语气里的漫不经心,“还请蒋大小姐将称呼弄明白了,我不是你的先生,我和你也没这么熟,所以你在称呼我的时候还请在前边加上我的姓,敝姓楼,请叫我楼先生,谢谢。”
楼明澈自打来到这个宅子,没说过几句正儿八经的话,但眼下无论是他的神情或是他的语气还是他的话,都是难得的正经。
说完,他顺手扯过向云珠腰间的帕子,抬手就往嘴上一擦,边站起身边道:“还有,别把你的那丫鬟说得这么脆弱,她要真这么脆弱这么容易就去死,那你得好好教教她,让她以后做任何事情之前先掂量清楚自己的斤两,别到时候死了又赖着说是别人逼死了她。”
楼明澈边擦嘴边往厅子外走,这还是他第一次没吃到满足便离开。
他话里没一个脏字,却有如一个又一个巴掌,打得蒋漪心的面色白了又白,难堪得根本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来。
谁让楼明澈是她活了将近二十年见到的第一个说话一点弯子都不带拐的人?这让从来玩的都是笑里藏刀话中又有话的她根本无法招架,而且对上楼明澈这种从不会怜香惜玉的糙汉,她楚楚可怜的那一套也根本无用!
向云珠见楼明澈一走,朝他背影瞧了瞧后也站了起来,朝他追去,“楼贪吃等等我!”
楼明澈哪里会等她,听到她的声音当即脚底抹油,能跑多快便跑多快。
向云珠紧追不放。
孟江南此时上前来,牵住阿睿的手,轻声道:“阿睿来,娘亲带你到厨房去吃早饭,阿睿……”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忽地断住。
她惊愣地看向向漠北,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