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发凉。
高悸垂下眸子,从惊讶中慢慢变的接受,从前平武和他说过许多离奇的事情,何况……
何况他自己现在不就是很离奇吗?
没有痛觉,没有味觉,除了对她的这颗心,这份执念还在,其他的好像都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平武死之前给自己贴上那道符是干什么的,可很明显,他已经悄然发生改变了。
好像,他根本已经不是活人了,好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他望着严秋落,有些心疼她的遭遇。
从前他以为自己受到的事情,已经够不公平了,够委屈了,可没想到,她经历的事情,也这样不容易。
唯一(三十)
他安抚她道:“这世间从来都不公平,那些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可以是一桩美谈,一桩公子佳人的美事,可那些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就会变成你太大胆,你不矜持。”
说到这里,高悸叹了口气道:“不过,现在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只心疼你。”
说着,他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我有一件事情也要和你说。”
严秋落扬起眸子望着他,“什么事?”
“说出来我怕你嫌弃我。”高悸脸上露出笑意,“若是我不是活人了,你怕不怕我?”
严秋落摇摇头,一张小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柔美的气息,肤光胜雪,眉目如画,就算她额头有伤,也是一个绝色佳人。
有那么恍然之间,高悸突然觉得自己眼光很好,他看上的姑娘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好看,性子还要柔和。
“我怕什么?我连冥界都去过,我怕什么呢?就算你是什么怪物,我也不怕,何况……”
“何况你对我好,就算你是什么猛兽,我相信你也不会伤害我。”
严秋落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娇美娇俏,说不尽的柔情小意。
高悸见她这样说,突然笑了。
他把脸凑到她,带着一丝丝诱惑道:“你捏我的脸捏一下,我感觉不到疼,我好像没有知觉了,可是也不对,我这里会因为你而痛。”
说着话时,他伸手捂住了自己心头。
是啊,他说的都是实话,他确实没有知觉了,可是好奇怪,他心脏所在的地方会因为担心她,而心疼,而心痛,而难过。
严秋落别过脸去,不看他,可没受伤的小手慢慢抚在他脸上,用力捏了一下。
不红,他也不痛。
“痛吗?”
“不痛。”
“真不痛?”
“真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严秋落秀美的娥眉淡淡蹙着,在她倾国倾城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韵味。
严秋落嘟起嘴,眉头舒展开来,想了想,开口道:“管他的,反正你还活着就行,还在这世间就行。”
高悸本来提着的担忧被她这样的话压了下去,他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双眼彤彤有神的盯着她。
她与其他女子好像就是不一样,除去相貌娇美,肤色白腻,除去绝色的容貌,她给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不知道为何,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你给我感觉就是不一样。”高悸开口。
“怎么不一样?”严秋落挣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他。
“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可就是不一样。”高悸道。
严秋落听完,憋憋嘴,“好吧,你也不一样。”
“我怎么不一样了?”
“不告诉你。”
严秋落故作神秘,就不告诉他。
“告诉我好不好?”
“不好!”
“真不说?”
“不说?”
高悸想了想,突然动手挠她痒痒,惹得严秋落哈哈大笑,连忙求饶。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只觉得你生得不错,相貌真好啊。”
“可我感觉你好像不是个好人,后来还对我献殷勤,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那时候我有点讨厌你,可后来……”
“后来你救了我,我就不讨厌你了。”
“真的?”高悸开口,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真的。”
“那现在呢?”
“现在也不讨厌啊!”
“只是不讨厌吗?”
“嗯。”
“没有其他的了?”
“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
外面的雪景很美丽,山尖全都发着白,远远望去,是一座又一座的雪山,干净无瑕。
山上的枯树矮矮站着,上面挂满了晶莹的雪花,突然又下起了雪来,雪下的纷纷扬扬,好像要把这个地方彻底侵略一般,地上雪积得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