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下却又自顾不暇,只能再次委托和吴够同组的陆杳关照一下吴够,等来的却是吴够学得比陆杳还快的好消息。
然而许恣听着非但没能放下心,甚至有种背脊发凉的悚然。
唱歌不用说,让吴够对着谱子跟半小时他就能差不多唱会。可跳舞和唱歌不同,许恣从主题教吴够跳舞教到三公,哪怕吴够从一开始到现在已经进步不少,学会完整的唱跳也不是吴够在两天里能学会的。
“……但是也不一定。”
陆杳斟酌了很久,这才迎着许恣的目光说出了后半句话:“过于专注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许恣不见缓和,紧紧注视着陆杳,问道:“过于专注是什么程度的专注?”
陆杳一怔,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变。许恣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对陆杳说了声对不起。
“我有点心急了,抱歉。”许恣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
陆杳很快恢复如常,甚至反过来安慰许恣:“没关系,你不用道歉。”
“简单点说就是大脑里只剩下了这一件事,所以听不见别人说话,也不记得吃饭和睡觉。”陆杳闭上眼,自言自语般回答陆杳:“一般来说人不吃饭就会饿,不睡觉就会困,但有时候,人是真的会感受不到饥饿和疲惫的。”
陆杳停顿了很久,重新睁开眼,告诉许恣:“我那天叫够够吃点东西,说了三四遍他都没听见。”
“三四遍。”许恣没什么意义地重复了一遍,机械性地点了点头。
“还有一点,”陆杳说:“昨天你来叫他吃饭的时候,他的反应和之前其实不太一样。”
“我叫他休息的时候,他是没听到,但你和他说话的时候,我觉得他是有在第一时间听到的。”
许恣看着并不意外,陆杳等了会,听到许恣开口道:“他在躲着我。”
虽然不明显,但之前的选组到后来的练习,吴够的确在有意识地避开和许恣一同出现的情况。陆杳再次露出了然的神色,也没有多问什么。许恣思考了会,不太确定地问陆杳:“你觉得他现在这样……还能继续比赛吗?”
陆杳看上去终于有些意外了。他维持着有些惊讶的表情,半晌,露出了一个百感交集的笑。
“很久没有人这么相信我过了,”然而陆杳也只是简单感慨了这么一句,很快略过这个话题,苦笑了一声:“但我真的不知道。”
“我能大概猜出一些他心里想的,但也只是个大概,”陆杳无能为力地摇摇头:“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我只能代入他的情况,但我毕竟不是够够。但有一点我可以提醒一下你。“
“如果决定不继续,那么一切最好都要尽快。”陆杳收起了笑,有些严肃地看着许恣:“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好。”
许恣把陆杳的话记在心里,站起身来:“那我再去看看吴够的情况。”
陆杳点点头:“快去吧,抓紧时间。”
许恣走出两米,忽地转过身看向陆杳。陆杳站在原地,依旧眉眼温柔:“还有什么事吗?”
许恣忽地走回去,用力抱住陆杳:“谢谢你,杳哥。”
瞬间的怔忡后,陆杳难得露出了一丝无奈:“你就为了说这啊?”
“可能我性格就比较喜欢照顾别人吧,真的没什么,”陆杳回抱住许恣,像摸小猫小狗一样轻拍着许恣的后背:“会好起来的,别担心。”
陆杳和许恣说话的这段时间里,吴够突发不适,在洗手间里大吐特吐。
许恣与陆杳告别后辗转几处才打听到吴够的下落,当即直奔保健室。
当夜吴够高烧到近四十度,选管想送他去医院,然而吴够烧得神志都有些不清醒了还是坚持不去医院,好在退烧药在后半夜起了效,这场高烧来时匆忙,消下去时倒也还算利落。
陆杳不知道这一点有没有影响到许恣做选择,只知道他一夜没睡,等吴够退烧后也没有马上回归练习。许恣花上了又一个半天和吴够待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傍晚带着他找到导演组,联系上了吴够的公司。
比起上一次的茫然不错,这一次许恣更加果决,的确是做好准备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公司老板亲自开车来接他,人到的时候,吴够也已经收拾好了不多的行李。
许恣双手抱胸倚在床边,和吴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些“要好好吃饭”“别熬夜”“少上网”之类的废话,然后把他送到了楼下。
吴够的老板年轻英俊,看着不过三十出头,见到吴够的瞬间喊的那句够够毫不掩饰地饱含长辈对晚辈的关切。吴够把包递给老板,下台阶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眼许恣。
只是一个下意识的眼神而已,却让原以为自己已经没什么好说了的许恣忽地脱口而出吴够的名字。
吴够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许恣。
比起练习时那种完全听不进外界声音的魔怔,突发高烧时神志不清的脆弱,这会的吴够面容平静,似乎已经完全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