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从爱情中寻找过健忘的睡眠;
但爱情对我来说只是为了让那些残忍的姑娘
解渴而设计的一张针床!
等我再次翻开那本书时,她已经枕在我的腿上睡熟了。感冒冲剂的配方里通常有安神的成分,她睡着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无法去奢求她的毫无防备能永远保留,所以更贪恋她此刻的温顺手指轻点过她的脸颊,将她鬓边的碎发勾到耳后。我凭着小心翼翼能做到的,仅此而已。
等到三行诗被翻来覆去读得熟稔,我才把书重新置回矮桌上。
只是在松手的一瞬,我的思绪又开始动摇着畏缩,我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直接地去逼迫她,然后独自吞下难以收场的恶果。
可当我收回手臂,身体自然地后仰,让视线轻而易举在她脸上找到了落脚点时。我终究是抑制不住的她双眼以下是泛黑的青色。
这让我怎么做出让步。
如果在以前,我是永远都不肯承认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还有她长期应付所我背负的Jing神紧张。而在我未戳穿她之前,或许我对这三行诗含义的推敲可以再深刻些。我会想着她可能只是推及他人而非感同身受。
但那个小小的晕开的指纹是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痕迹的。
我看得出来她在犹豫,甚至可以说引起了强烈的共鸣。
诗文的意思不过是在对感情作深入且细致的剖析,这样鲜血淋漓的描述不难看出不对等的情感关系下主体所受的痛苦。
可她看这首诗是在悲悯谁呢。
我用手把半阖着的眼捂住,四围安静的空气里仿佛只剩下自己无奈的叹息。我仔细去回想她从前跟我说过的许多话,心里却已经十分清楚从前两字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我在这些从前里来回挑拣,最终不得不去面对她几乎不在我面前提及关乎情爱字眼的事实。可她并非完全意识不到我们的既定关系。
从前她缄口不语,而我向来不存在自讨没趣的意愿。何况她的习惯性回避总是让我失去坚决询问的理由,所以我们看起来一向很默契。
午后那场闹剧般的拷问,最终以她礼貌的反问结束。她是有权甩下脸色并保持沉默的,然后作出那些被戳穿心事的姑娘们恼怒的模样。可她却给予我像是最佳倾听者一样的包容。
她耐心地等我说完所有的话才发言,甚至俏皮地歪头,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也恰到好处,然后把方才因不坦然而泄露的尴尬一扫而光,再以揶揄似的你怎么会那么想的作答而告终。
我原以为我会心甘情愿地照单全收。可我已经毫不留情地撕扯开名为假象的遮掩,惊觉了美好的故事其实都由她一笔一划地Jing心策划和撰写。
也许我不是在责怪她欺骗了我,我只是愤怒于她这样的脾气她就连对待自己也不够坦诚。
我知道她善于调整面部表情,因为她早就将那些枯燥的术论咀嚼进肚。可是真实的感情流露怎么可能完全被一个人所控制。就算她通读世界上所有的心理学著作,也无法将数据刻板地应用在实际生活中。
只需一眼,我就知道她在勉强。
她无力与我周旋。在我察觉之前,疲惫已经将她围得水泄不通。
我的愤怒只能同自己去消解。
因为面对她,我早已无法自拔。
等彻底劝服自己,我维持着闭眼的姿势已经过去半小时。说刚才是早晨,实际上等我醒来再用饭已经到中午了。空旷的房间里,被嵌在对墙上钟表的走针声也被淡化得微不可闻。我能两顿作一顿吃完了事,可她却不是。
当时她反问完后我就快速地接过她的话,问她想不想吃点什么。
但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抬动下颌别过脸看向右地面上的那块瓷砖。两肩微微塌陷,一副完全放松的状态。
我默许了她的不回应,然后观察到她脸色怏怏地不像是有胃口的样子,于是一边冲泡感冒药一边解锁手机留意了天气。当晚间放晴的提示闪出界面时,我自然而然生出陪她出去走走的想法。
我是急切想要驱散方才的不快气氛的。
她闻言眨了一下眼睛。虽还困惑,却已在点头。
正这样回忆,她搭在我掌心的手便轻微颤抖了一下,紧接着睁眼醒过来。她半伏在我身上迷蒙地回望,更眯起眼凑近辨认我到底是谁。
缓而慢的靠近令她与我的呼吸相互交缠。她毫无察觉,而我却觉得心脏跳得快要不受控制。
她几近完美的理智曾在当初深刻地打动我,虽然现在也不例外。但如今我不得不向自己曾经唾弃的原始欲望低头,承认她从不轻易展露的娇俏其实更令我难以自持。
我伸手揽过她的腰,两臂交叠着将她完全拢在怀里。
像是头受惊的幼兽,我出格的动作让她提早恢复了清醒,原本柔软的身体像是接收了某种不可控的指令一般,僵硬成了一块顽石。
她很意外地看着我,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