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舟在国外呆了整整十年,重新踏上故乡林山城的土地时,俊郎眉目里竟染上几分少小离家老大归的沧海桑田之感。
机场里人来人往,冷漠生疏,他伫立在原地,向四处望了望,在一根立柱旁瞧见了记忆里那张熟悉的深色面庞。
沈桐舟轻俏地吹了声口哨,面带笑意,终于在这座城市里找回了一些熟悉的感觉。那是他相交十余年的同窗好友贺然,两人从初中相识,高中同班,大学亦被两家父母安排去了国外同一所学校。
只是,这么多年下来,贺然的身边竟多了一个女人,这让他倍感意外和惊喜。
贺然也在穿梭的人群里发现了许久不见的老友,一路小跑着来到沈桐舟面前,毫不客气地抡起拳头在他胸口砸了一拳:白眼狼的,终于知道回来了啊。随即将他的肩膀往怀中一捞,贴上壮硕的胸膛,给了他一个异常热烈的拥抱。
沈桐舟面有嫌弃地推开了男人粗壮有力的手臂,挑眉揶揄道:别这样,你女朋友会误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贺然这才回过头,将身后一直被冷落的女人牵到沈桐舟跟前,得意扬扬地介绍道:这可不是女朋友,林霏,我的未婚妻。
沈桐舟勾了勾唇角,一改在故友面前的惯有的泼皮无赖相,文质彬彬地跟未来的嫂夫人打了声招呼:嫂子好。
林霏略带羞涩地笑了笑,粉饰洁白的一张脸因为这声嫂子而泛起了浅浅的红晕:你好,桐舟。
三人并排同行,贺然站在中间,一手牵着娇妻,一手揽着兄弟,横冲直撞左拥右抱地跨步走出了接机大厅。
贺然走到车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林霏抬起脚,习惯性的正准备坐上车,腰部却被男人用力一拦,她不解地抬起头,只听到他说:我和桐舟有话要说,你坐后座。
林霏愣了片刻,随即十分温驯地放下脚,转身去了后座。
贺然看着站在一旁望着一辆计程车的黄色尾巴出神的沈桐舟,粗着嗓子喊了一声:你在那里发什么呆?快上车。
沈桐舟木然地钻进车里,任由贺然替自己系好安全带,目光里掠过一丝仓惑,眼底不断浮现着刚刚不经意间瞥到的一个背影。
一个很漂亮的,完全陌生的,女人的纤细背影。
陆知寒终于也下了飞机,一周前她飞到维也纳参加了一场婚礼,又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这两天几乎不曾合眼,只想着快点回去睡一觉。
偏偏,过道里有三个人像条麻花似的拧在一起,挡住了她的去路。她看出来左右两人动作僵硬,似乎有些不太自然,只是被中间的人强行锁在一起。
陆知寒耐着性子绕到了他们的前面,冷冷翻了一个白眼,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走出了大厅正门,随意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山城机场。
陆知寒回到家里,将窗帘合起,整个房间便陷入一种安全的灰暗里。她甩掉高跟鞋,连脸上那层浓妆也懒得去卸,径直躺在了卧室的大床里。
她身心俱疲,眼皮恨不得缝在一起,头脑却十分清醒。
陆知寒脑海里徜徉回荡不去的,是维也纳那场盛世豪华的婚礼。
她笑了笑自己,一把年纪了,竟也做些小姑娘才会信以为真的美梦。
冷情俊美的金主会在销魂蚀骨的情欲里爱上年轻貌美的情妇。
两小无猜的竹马在漫长别离的一生中都只念念不忘一颗青梅。
即使是摧心刺骨的伤害背后也只不过匿藏着滔天的浓浓爱意。
陆知寒闭上了眼睛,空调的冷风将室内的温暖降得级低。她蜷缩着身子,手脚冰凉,丝绸薄被的凉意侵入皮肤,柔软的绒毛在白腻雪肤上变成根根细黄坚硬的竖起。
她忽然想起那个男人温暖结实的拥抱,想起他在她身上的每一次卖力耸动,想起他们起起伏伏却能紧密贴合的曲线。
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攥住她的ru房,shi热的阳具在她身体里开疆辟土,在深陷的床铺里不眠不休地纠缠交合。
如烙铁滚烫的rou棒吞裹着那处紧致之地的寸寸媚红嫩rou,缠绵着吸吮出滑腻的ru白蜜ye,将灵rou情欲缱绻铺陈到极致。
陆知寒睁开眼睛,清澈眸子里的一点浑浊渐渐放大。她在黑暗中摸索到床边矮柜里摆放的药瓶,干涩吞了两粒安眠药,终于沉沉睡去。
六月下旬,骄阳似火,大地上草木不生,人工铺成的草坪格外苍翠。沈桐舟十分惬意地躺在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明黄色的光线炙烤着地面,一边有心无心地听着已经即将迈入花甲之年的父母闲聊家事。
沈氏夫妇结婚十余年才生下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宝贵的很。沈文杰的父亲沈老先生在乡下教书,本该在市里长大的沈桐舟就跟着爷爷在乡下读了小学。沈文杰自己又在镇上初中当校长,于是儿子就跟着他在镇子上读了初中,高中才送到市里的重点高中。
这个孩子从小就称不上优秀,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纨绔了。小学里调皮捣蛋,是个不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