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护写的是他的心上人,只好胡诌是梦里见过的美人。
大都护竟让他当面再写一首来,沈烬温知道,这才是在真正地试探他的才学,于是当场挥笔,又写了一首《美人策》来,与其说是《美人策》倒不如说是《美人赋》。
大都护看了,直拍大腿称赞,随后,竟让人按照《美人策》中的标准去广寻美人去了。
沈烬温:“……”
这大都护是有多么的好色成性,原来所谓的《美人策》根本不是用来赞美他的爱妾,而是用来帮他写出最美的美人标准。
他只希望孟娉婷一定要好生躲在客栈里千万不要出来。
因这《美人策》取悦了大都护,白贤安立即将他擢升为一等幕宾,进入了都护府内部真正出谋划策的幕宾智囊团中。
进入幕宾智囊团后,通过几日来的旁推侧引和听墙角,沈烬温很快弄清楚了陇右如今的现状。
原来,自从三年前太子阿兄去世后,西突厥虽然安分了一阵子,但半年后就开始在边境大肆掳掠抢夺,安西都护府从不出兵反抗,造成大量流民失所。这些流民便开始向南迁徙。如此一两年后,西突厥不仅不收敛,反而将掠夺线向南拉长,甚至超过了安西都护府,深入陇右腹地,也未见安西都护府反抗,因此流民们怨声载道,有胆大的流民们开始成群结队地去长安准备告御状,却皆惨死在半路上。
后来流民们纷纷揭竿而起,抗突厥,反陇右,安西都护府这才出兵,不过出兵不是为了反抗西突厥,而是为了镇压流民起义,并全面封锁陇右诸城,不让流民进城,也不准流民出境,因此活活饿死困死了不少流民。
而他们这帮一等幕宾智囊团就是整日在背后帮大都护出谋划策,如何应付朝廷,如何镇压流民的。
安西都护府如此为非作歹,大逆不道,朝廷竟一无所知,果然这边境守备一旦放养,任其势力做大,便会养出一只一手遮天还会反咬主子的恶犬。
眼看着七日之期即将到来,沈烬温本想寻找机会出去一趟好给郑新传个信儿,却发现有个人总在暗中跟着他。
他寻了个机会,将那跟着他的人揪出来一看,竟是个都护府内的一个侍女。
那侍女却道:“是我们家主子想要见一见先生。”
沈烬温问:“你们家主子是谁?”
那侍女反说:“能在这都护府里当主子的还能有谁?”
沈烬温眸光一闪,难不成是大都护?
可若是大都护要见他,请他的该是白贤安才对。
这都护府里的主子,若不是大都护,那就是大都护的妻儿,大都护正妻早年亡故,膝下倒是有一子,年方十九,整日游手好闲的,他应该不会想来找个幕宾给他上上课。
难不成是大都护的爱妾殷氏?据说那个殷氏虽是妾身,但因大都护正妻空置,殷氏便把持着大都护的整个中馈。
若是殷氏,那正好,他可以借机去后院探查一下大都护寝殿所在。
那侍女鬼鬼祟祟地带着进入一夹道,穿过两个偏门,兜兜转转后,果然带着他进了内院里的一座还算雅致的小院里。
“这里是?”沈烬温故意顿住,东张西望了一番。
那侍女催促道:“先生进去就知道了。”
进去后,发现所见之人果然就是大都护的爱妾,殷氏。
“听说,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文采斐然的先生?”殷氏打扮艳丽,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狐媚子气,却又隐隐透着几分大家闺秀的涵养。
“不敢当,浅薄略见而已。”沈烬温非礼勿视道。
殷氏围绕着沈烬温打量了一圈,越看越觉惊艳:“先生太谦虚了。”
沈烬温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叉手相问:“不知夫人找温某来有何要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请先生替我画一副……”殷氏身姿袅娜地转身走到床榻上,脱去外衣,袒露双肩,姿态妖娆地侧卧在床榻上,媚眼如丝道,“美人图。”
这哪里是画什么美人图,分明是看上他的美色想要勾引他吧?
要么……就是在陷害他。难不成此女是沈齐佑的人,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对,若是知道了,直接告诉大都护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无论如何,此地看来不易久留。
“温某不擅绘画,告辞!”沈烬温立即转身大步往外走。
这时,“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突然关上了。
沈烬温顿在门内,眉心紧蹙了起来。
“先生走这么快做甚?”殷氏‘吱吱’笑道。
沈烬温转过身,目含杀气地盯着殷氏,道:“夫人就不怕大都护回来撞见了?”
殷氏却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道:“那个死鬼又不住在这里,怕什么。”
“……”看来殷氏还真的只是……单纯想勾引他,沈烬温眯了眯眼,心下忽地一动,他缓和了下语气,道:“夫人如此貌美如花,大都护竟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