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同西突厥勾结,必须进入内部才能打探到真正有用的东西,孟娉婷知道,纵使她再想帮忙,也是能力有限的,便点头道:“也好。”
越进陇右腹地,路边上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腐烂尸体,和森森白骨。
路上的流民也越发多了起来,起初一天下来只有几个,后面一路上几乎到处都是流民,沈烬温他们见状,立即翻身下马,牵缰而行。
这些流民见了他们,立即拥了上来,一个个伸着瘦骨嶙峋的手,目光呆滞地喊着:
“给口吃的吧。”
“行行好吧,给口吃的吧。”
沈烬温蹙眉看着眼前的这些流民,看来杨朝炎说的是真的,陇右境内果然有大量流民聚集。
他回头看了一眼赵诚,赵诚立马将马袋里的干粮都拿出来,分给那些流民们。
那些流民们得了食物,有的迫不及待地啃,有得忙塞给怀里早已双眼紧闭的孩子嘴里,有的哭着跪下来,举起双手连连拜谢他们。
赵诚和郑新忙一个个扶起来。
沈烬温举凤目幽沉地眺望着前方,那里有安西镇,有北境,有西突厥。
这么多的流民南下,可见北境那边乱成了什么样子,他必须尽快查清楚,平息纷乱,好救这些黎民于水火。
又赶了三日的路,沈烬温他们终于到达了安西镇外。
赵诚先去前头望了下风,回来说城防进出口皆有守兵勘验过所,兵力明显比其他城防多了两三倍,不知是为了防止流民进城,还是在防备其他人。
沈烬温是亲王,去任何地方只需要出示亲王令牌便可以畅通无阻,赵诚和郑新是金吾卫,随身带有官用过所,但这样一来,他们的身份就彻底暴露了。
不过赵诚说他观察了一下,虽然进出城守备森严,但那些守兵似乎对过往的胡人商队勘验的毕竟松泛,只看了眼过所,并未进行详细核对。
于是,沈烬温命赵诚特意去十里之外买下一队欲进城买卖的胡人商队,几人乔装了一下,混在商队里终于进了安西镇。
入城之后,沈烬温先找了一家客栈安顿好孟娉婷,再按照原计划,他与郑新想办法先混进安西都护府,孟娉婷则同赵诚在客栈里等待消息,约定以七日为限,如果他们没有从安西都护府中出来,孟娉婷他们必须立马撤,想办法回长安搬救兵。
之所以定七日之期,是他们估计天清师太受伤回去找沈齐佑禀报,沈齐佑再派人马赶往安西镇报信的最快时间,他们必须赶在沈齐佑的人来通信之前,打探到安西都护府是否真的同西突厥有勾结。
沈烬温与郑新来到安西都护府附近,发现这里的卫兵简直和大明宫外的卫兵不遑多让,果然天高皇帝远,边陲大官就自己关起门来当土皇帝了。
沈烬温他们观察了一整日,见都护府正门和便门并无什么闲杂人出入,想混进去不是一般的难。
直到金乌西沉时,才从都护府的侧门里络绎不绝地走出来一波人,观其打扮,颇有几分文人儒气。
见状,沈烬温顿时计上心来。
☆、第59章
沈烬温特意找了一个穿着略微寒酸的‘文人’跟了上去, 进入狭巷时,沈烬温故意将自己的钱袋扔在地上,又捡了起来, 冲前方正在走路的那个‘文人’喊道:“尊驾,这可是你掉落下的东西?”
‘文人’停下, 回头看了沈烬温一眼, 见他手里拧着个绣着荷塘月色的月白色钱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怀里, 然后笑着道:“正是某的,幸好被你拾得了。”
那‘文人’走过来, 接过钱袋感觉分量还挺沉的,特意打开钱袋看了一眼, 眼里Jing光大亮, 竟是十几片金叶子, 他忙眉开眼笑地扎紧钱袋藏入怀中,叉手再次致谢道:“多谢兄台提醒, 否则丢了钱袋回去又要挨娘子训斥, 元某感激不尽。”
沈烬温客气道:“拾金不昧, 此乃我等文人立身之本, 无需客气。”
元某闻言,眼里闪过一抹愧色,不过很快被他掩去, 他细细打量了沈烬温一眼, 问:“原来兄台也是文人,瞧着兄台一表非凡,敢问在何处高就?”
沈烬温摇头道:“文人不敢当,不过是一届进士入了守选, 却迟迟等不到吏部任调,目前依旧赋闲在家,这不,闲居的太久了,竟被娘子赶出家门准备找点勾当谋生。哎,可惜温某时运不济,至今也没能寻个好勾当。”
元某一听,此人竟跟自己境遇相仿,不由得生出同病相怜之心,又想着此人帮自己带来了好大一笔横财,便想着回帮他一把,便拍着沈烬温的肩膀道:“元某与温兄今日能够相遇也算有缘,元某不才,去岁刚经人保荐,去了都护府谋了一个幕宾的差事。温兄既然能及第,说明温兄也是有些本事的。这安西大都护一向爱才,开门广纳人才,不如温兄考虑做做幕宾试试,若是温兄愿意去,元某倒是愿意为温兄极力保荐。”
沈烬温故作激动不已地叉手谢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元兄了。”
就这样,沈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