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两条大长腿前伸,手里握着那几只荷包在半空轻轻晃着,他在外头忙了大半个月,倒是方便这只蠢猫偷人。
啧。
不由又想起那个晚上,顾攸宁和这只蠢猫的对话,他扬起长眉,也不说话,把手里的书往旁边一抛就去解荷包的带子。
“喵!”
福福见他解开带子,以为他是要全扔了,忙撒开小短腿过来,似乎是想要同他争抢,可还没捱到他姬大人的边就被人又看了一眼,男人长眸微眯,即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让人(猫)发憷。
小短腿停下,可怜又委屈的眼睛看看姬朝宗又看看荷包,步子倒是怎么都不敢再迈过去了。
姬朝宗忍不住斥它一句,“出息。”
也没理他,依旧自顾自动作着,春日的天还不算特别热,油炸过又去用黄油纸去了油的小鱼干倒是能保存几天,他手里握着的这袋鱼干大约是顾攸宁今早才给的,还热乎着。
姬朝宗挑了挑眉,长指拿出一根小鱼干在面前晃了晃,馋得福福还以为是给他的,立刻踮起小短腿,讨好地喵叫着。
“说给你了吗?”姬朝宗看它一眼,仍靠在引枕上,长指捏着小鱼干,似嫌弃一般在半空晃了晃,又捏到跟前皱着眉咬了一口,味道倒是还不错,就是有些腥。
他不满地抛给福福,见它立刻用爪子接住塞到嘴里,又气又好笑地说道:“你倒是一点都不嫌弃。”
说完又把那些荷包往它身边一扔。
福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悄悄从荷包里又抓了一根小鱼干,见他没有阻止忙吃了起来……这寂静的屋子很快就响起了它吃东西的声音。
姬朝宗就这样看着它吃了一根又一根,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似有若无地说了一句,“吃吧,过阵子,你也见不到她了。”
“喵?”
福福仰起大脸盘,歪着小脑袋,圆圆的眼睛满是困惑,似乎有些不明白它在说什么。
看着它这幅傻样,姬朝宗忍不住又曲起手指弹了弹它的额头,见它不满的叫出声,又嗤一句,“蠢猫。”
*
自从姬朝宗离开书房后。
顾攸宁就继续开始上色,等到扶风来叫她吃饭的时候,她已经完成一半了……一边朝外头回应了一声,一边继续低头看着桌子上的画,要是没有意外的话,她今日就能修缮完这幅画了。
其实到现在,她除去想还掉姬朝宗这个恩情,也实在不想让这样本该流芳百世的古画因为这一份残缺而被人抛弃。
好在,
就快修缮完了。
看着古画上的秀水青山,顾攸宁紧绷了一早上的脸也忍不住泛出几分柔和。
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原处,然后洗干净手,又拿手按压着自己的脸,刚想喝盏茶就过去,可指尖刚刚触碰到那杯盏,就想起早间姬朝宗给她喂水的动作。
思绪不由一晃,直到外头扶风又喊了一声,她这才醒过神。
“来了。”
水已经凉了,不过倒是正好方便她解渴。
跟着扶风朝用膳的地方走,想到今日姬朝宗也在府中,估计又得和他一起吃饭。
顾攸宁是真不想跟姬朝宗吃饭,她可不想被人逼着吃这个吃那个,吃少了还得说,尤其姬朝宗那张嘴,她就没见过比他更气人的男人……抱着这样的心思走到了用膳处,她先往里头看了一眼。
可里头空荡荡的,哪有姬朝宗的身影?
难不成姬朝宗出去了?
也是,
他这样的大忙人,哪有时间待在府里?不过这样倒是正好让她落得个轻松自在,眉目弯了一些,脸上也不禁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刚要提步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又杵在门口做什么?”
顾攸宁一听到这个声音,身形就是一僵。
还是,
没躲过去啊。
脸上的笑都有些扬不起来了,不过这次她倒是学乖了,转头的时候就已经收拾好心情,一点都瞧不见她内心的失望和无奈,乖乖巧巧地让到一旁,还十分客气地和人说道:“大人,您先进去。”
姬朝宗看着她这幅样子,皱了皱眉,也没说话,径直提步进去,他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也没搭理顾攸宁,自顾自吃着饭。
顾攸宁也没说话,到人对面入座,想到今日就能完成那幅画,还是打算先同人说一声,“大人,那幅画今日应该就能……”
刚出声就被人打断了话,“顾攸宁。”
“啊?”
顾攸宁看着他,目光不解。
姬朝宗抬眸看她一眼,面上不辨情绪,“食不言。”
顾攸宁张了张口,想说之前不是没这个规矩吗,可看着他一点表情都没有的脸还是选择闭了嘴,无声地哦一声,心里还是有些奇怪,今天谁招他了吗?
脾气这么差。
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都是吃饭极有规矩的主,别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