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前。
她个子还不到千户的肩头,一开口声音里却充满威仪:“看你的样子,是个千户。皇上养着你们,便是要你们作威作福欺负弱小的吗?”
这便是他们的开始。
“在那个小姑娘的帮助下,我拿回了抚恤金,还得到了我想要的公道。”柏之珩道:“画溪,那时候你多么勇敢。”
作者有话要说: 蛮蛮有、、自卑啊~~~
☆、第 77 章
画溪的思绪恍然间又回到那个夏天。
夏日如火, 烤得大地都是一片炙热,流民堵在京城外,沸反盈天。
龙洢云吓坏了,她也是。
被闹得人心惶惶, 灰头土脸地回皇宫的路上, 遇见了那个少年。
画溪记得, 她本来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那天回宫的路上, 她看到那个少年被千户摁在地上, 千户死劲往地上摁他的头,他不肯,一直昂着,没有屈服。
血从嘴角淌出来, 沾了泥土, 糊了他满脸, 连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只有一双还算清亮的眼睛,和她对视。
匆匆一瞥, 画溪就决定救他。
从没想过, 在这么多年以后, 他们还会相逢。
画溪低着头,看着银白的月辉静静洒在雪地里,一派安宁祥和。
她轻轻吸了口气,再也没说话了。
被景仲这么闹了一场,再回到榻上,她到底是没有睡意了。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天快亮时,同榻的骆葭瑜也醒了, 她听到画溪辗转和轻微叹息的声音,问:“睡不着?”
画溪幽幽叹了口气,轻“嗯”了声,朝阿瑜凑了凑,挽起她的胳膊,脸也贴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细声低语:“阿瑜,我睡不着。”
“因为你夫君?”骆葭瑜还没醒,声音慵懒又疲倦。
画溪诚实地点了点头。
许久之后,她才小声说:“我不是不喜欢他,我是怕他。”
骆葭瑜沉默地听着。可她等了又等,也没等到画溪的下一句。她睁开眼,望向画溪。见她也睁开了眼睛,目光有些发怔,呆望着帐顶。
“蛮蛮?”
画溪回过神来,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又说:“也觉得对不起他。”
她侧过脸望向阿瑜,明眸里光影潋滟,藏着无尽的茫然。她问:“阿瑜,如果你是我,会怎么办?我从小就这样,想要,又害怕。自从回到大邯,我脑子里就好像有两个小人,他们一直在打架。一个让我不要怕,一个又说要保护好自己。我的心就开始摇摆不定……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没出息的人?”
骆葭瑜想了很久,才说:“想要就去争取呗。就算早晚有一天会失去,但至少曾经拥有过,对不对?”
骆葭瑜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慢悠悠地说:“你比我幸运多了。你那不得不嫁的夫君,至少待你真心;而我那不得不嫁的夫君……”言及此处,她顿了下,半晌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对我只有算计。”
画溪靠在她的肩头,陷入沉思。
*
十一月十八是定西王的六十大寿,府上自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张罗了。定西王位高权重,到时候来的都是附近有头有脸的人物,正逢年底,战事稍缓,通常是最闲的时候,提前三天就有人渐渐过府了。
柏之珩伤势渐好,他们打算等定西王生辰过后,趁着各方宾客离去之际,送柏之珩离开。
一场夜雪过后,拂面而来的风夹杂着寒烈凉意融在雪光中,定西王府里更是一片寒冬冷冽。嫩黄的腊梅在枝头舒展,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有种沁人心脾的舒爽。
这日清晨,骆葭瑜起了个大早。今日父亲生辰,她想早早收拾了去外头,免得别家的贵女摸到她的院子里,遇到柏之珩,届时就麻烦了。
骆葭瑜刚梳好头,外头廊庑下就传来一阵少女的笑声:“阿瑜姐姐。”
她从窗户边伸出脑袋扫了一眼,原来是靖安侯府的赵雪莹来了。
靖安侯府和秦家是表亲,赵雪莹的母亲是秦羽的姑姑。
幼年时,他们倒常在一处玩儿。不过十一二岁时,赵雪莹的父亲升任吏部侍郎,举家迁往京城。骆葭瑜虽然不待见秦羽,但赵雪莹爽快耿直,和她脾气异常相和。两人时常有鸿雁往来。
“雪莹。”骆葭瑜见到旧友,唇角一弯,勾出一抹笑意,提起裙子往屋外走:“你何时回来的?我竟不知道。”
“昨日刚到。”赵雪莹莞尔一笑,道:“祖父身体不好,父亲向皇上告了假,回乡为祖父侍疾。出发得匆匆,也没法子提前告诉你一声,昨天夜里刚到阳川。知道今日是伯父寿辰,我便央父亲和母亲带我一起来了。”
“走,咱们进屋再说,我给你带了好些东西。”她笑着挽起骆葭瑜的胳膊,往屋子里走。
骆葭瑜脚步一顿——蛮蛮还在屋里呢?
“怎么了?”赵雪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