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耽搁了时间就多等我一会儿,回头再另外给他们算钱,没想到我们从李宅出来,他们却走了。”
桃青一面挂上门闩,一面道:“啊?那你们怎么回来的?”
“幸亏遇上了……昨日那个叶公子,他顺道捎了我一成。”画溪道。
“那就好。”桃青举着伞:“快进去吧,炉子上温了水,你们先去沐浴泡个澡,免得着凉。前儿淋了雨还没好全呢。”
画溪一面应着,一面往里走,还没回到房里,又听到外头响起了扣门声。
“你们先进去,我去看看是谁。”画溪推着两人进去,自己往外跑去开门。
门一拉开,却是叶公子站在外头。
“叶、叶公子。”画溪愣了下,他怎么回来了?
景仲没什么表情,只说:“我的马车坏了。”
“坏了?”画溪一怔。
“嗯。”景仲淡淡道:“轮子陷进泥淖里,拖不起来了。”
“那、那你怎么办?”
景仲目光往画溪面上一扫,面色微沉,随即嗤笑了声:“李姑娘,若不是你,我的马车就不会陷进泥里。”
所以是来找她算账的吗?
画溪讶然:“那……”
“你总不能让我今晚露宿街头吧。”景仲懒散道。
画溪仰着头望向叶公子的眼睛,整个人僵在那里,他的意思不会是今天晚上要留宿她家吧?
“今天晚上,我住你这儿。”
不是商量,是通知,语气坚定得可怕。
画溪还没回过神,他人就大步踏进了大门。
画溪低着头,心想他说得没错,若不是为了送自己回来,他根本犯不上绕这么远的路,总不能让一个金贵的大户公子在这么恶劣的天气宿在马车里吧。
罢了罢了,今夜就让他住苗儿的房间,让苗儿来跟她挤一挤。
她领着景仲回去,桃青正好给苗儿换完衣裳出来,见她领进个男子,吓了一跳:“姐姐?”
画溪尴尬不已,说:“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叶公子,他的马车陷进泥淖,今天晚上住我们这里。”
桃青知道这个面前这个人是画溪的大客户,自然不敢轻易得罪,捧来茶:“叶公子,你先用茶。我去收拾房间。”
床单被褥都是要换的。
画溪过去帮忙收拾,桃青一关上房门便愁眉哭脸:“姐姐,他就是叶公子?”
画溪见她愁眉不展,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昨日听你说这叶公子为他亡妻做祭,还以为是什么端庄深情的人,今天见了,才知道名不副实。”桃青埋怨:“人品端正的,又怎么会在半夜敲姑娘家的大前来借宿。像少东家,每次来寻你,从不进门,就算在门口也离得远远的,生怕被人看见了说闲话。他倒好,毫不避嫌,半夜三更地还上门来借宿。”
画溪没告诉她,这个叶公子今天还说要把他夫人逮出来鞭尸呢。
她默默整理被子:“人和人是不同的,若人人都一样,这世上的人放言看过去都是一个模子刻的,那有什么意思。只要咱们自己立身端正,别人爱说什么闲话就说去吧,管天管地,咱们也管不了别人的嘴。”
话虽如此,桃青那口气还是咽不下去,嘟着嘴鼓鼓囊囊地收拾床单被褥。
铺好床,画溪说:“你先去睡吧,明日你还要早起,叶公子就交给我。”
“那行,你自己当心,有什么事就叫我。”桃青嘱咐道。
画溪将房间收拾好,到外间去喊叶公子。
一出门,就见他站在花厅的天井下,望着院子上空不断滴落的水珠,若有所思。
“叶公子?”
景仲回身,望向画溪。
画溪被他这么一看,莫名觉得心虚,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顿了顿,她才说:“寒舍条件艰苦,不比叶宅宽敞大气,还请叶公子将就一夜。”
说着,她带景仲去房间。
房间窄窄小小的,苗儿最近正在学写字,房间的桌子上摆满了纸笔,还有她歪歪扭扭练的字。
刚走进去,苗儿就捧着一碗药过来了:“李姐姐,该喝药了。”
景仲问:“你病了?”
“没有。”画溪对苗儿说:“昨日都是为了应付那郎中,才抓的药,我没病,不喝。”
“不行,我答应过少东家一定要盯着你好好吃药,早日康复。”
少东家。
景仲皱眉,颇为嫌弃地瞥了一眼苗儿端在手里的药汁,乌漆墨黑的,药气浓郁,一闻就不好喝。
“她没病。”他一把端过来:“正好我今天淋了雨,脑子进了水,喝点药去去水。”
脑子进水了才会一脚把马车踢到泥坑里,巴巴地跑来这巴掌大的宅院。
画溪一听,急了,听过乱吃饭的,还没见过乱吃药的。
她吓得忙去抢他手中的药碗:“叶公子怎么能乱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