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青给吓得,她说你今天去见一个客人,专程把我喊过,说若是过了中午你还没回来,就让我给她壮壮声势去找你。”
“哪有这么严重。”画溪眼睑轻轻垂了下,脑海中闪过刚到屏风后头时的场景。
叶公子坐在榻上垂头的模样,几乎和景仲一模一样。
“快来,我们一起染指甲。”骆葭瑜过来拖她:“苗儿采了好多凤仙花。”
“不了,我手里还有一堆活没忙完。”
“染个指甲能耽误多少功夫。”骆葭瑜不由分说把她压在凳子上坐定:“今天我们大家都染,你不许例外。”
画溪被她笑得没办法,只好把手伸过去,桃青把凿碎的花汁涂抹在她指甲上,然后用新鲜的榉树叶子包好。
骆葭瑜在旁边指挥:“涂少了,再多抹些。”
画溪说任由他们捯饬着她的手,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抬头看向骆葭瑜:“阿瑜,你说世上有十分相像的人吗?”
“十分相像?有多像?”
画溪蹙眉:“也不是长得有多像,五官完全不同。但就是有些动作神态和给人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孪生兄弟?”骆葭瑜道。
画溪摇摇头:“不,这个人他没有孪生兄弟。”
“没有兄弟?”骆葭瑜喃喃,又说:“戴了面具?”
“戴面具怎么看得清五官?”
“你不知道,有一种□□,做成薄薄的,戴在脸上,就跟原本的肌肤一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骆葭瑜说。
“□□?”画溪喃喃。
可如果那人真是景仲,他没必要戴面具来捉弄自己啊。
更何况,像景仲那种人,知道她是诈死,找到她,还不两下就把人给撕了,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来作弄人吗?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用过晚饭,画溪留骆葭瑜在家里留宿。
左右她只有一个人,留下来彼此为伴也好。
骆葭瑜先躺下,画溪手里活还多,一时睡不了,挑灯做了会儿绣活。
月儿弯弯,晚风涌动,薄薄的窗纱上映着她低头颔首的剪影。
窗外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看着窗户纸上的影子出了神。
那是蠢东西的鼻子,蠢东西的眼睛。
这个蠢货。
让她聪明的时候,蠢得不行;真以为她蠢的时候,竟然把他都耍得团团转。
景仲看着那道影子,放下绣绷子,拿起手边的团扇,轻轻摇了几下。
夏日衣衫单薄,褪去厚厚的狐毛围脖,露出纤长的脖子。
隔着窗纱,他似乎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那股香味儿。
心底愈加烦躁。
“是谁?”骆葭瑜忽的从榻上翻身起来,外衫一披,腾腾腾拉开门,往外看去。
画溪闻声跟着出来,空荡荡的院子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画溪问。
骆葭瑜道:“我刚才听到外面有人的声音。”
“什么人?”画溪四目一望:“是不是有风?你听错了。”
骆葭瑜若有所思地看了一圈,眉心微微蹙起。
“回去吧,刚才起风了呢,许是风吹动树梢,你听岔了。”
画溪推着骆葭瑜回了房,转身合上房门。
次日上午,千丝庄的人就送来叶公子挑选的布料。
小厮把东西搬进院子,骆葭瑜看得目瞪口呆:“你不是说这个客人是要给他妻子做冥祭吗?”
画溪看着院子檐下那一堆花花绿绿的布料,想到昨日叶公子同她说的那些话,头皮隐隐发麻。
选的样式花哨得不成样子也就算了,这花里胡哨的料子算怎么回事?
“是啊,哪有用这种料子做祭礼的?”桃青凑过来看了眼,摇摇头说:“我瞧着别人家娶亲也用不上这么张扬的料子。”
“别胡说。”画溪摸了摸那柔软的布料,“他说他夫人生前就喜欢这种张扬的花色。”
客人给钱,她办事。
别人的私事由不得他们去议论。
小厮搬完东西,来到画溪面前,道:“李姑娘,少东家让我们给你带了东西过来。”
说着,递上一个极为Jing致的锦盒。
“这是什么?”画溪问道。
小厮说:“少东家说昨日见姑娘面色不好,恐是前日里淋了雨,匣子里鼻炎,若是觉得不舒服了,挑一些嗅嗅就好了。”
画溪稍微犹豫了下,便点了下头:“替我多谢少东家。”
送小厮离开后回来,画溪一回头就看到骆葭瑜半倚半靠在护栏旁,朝她挤了挤眉:“好贴心的少东家。”
画溪脸色微微一红,睨了她一眼:“不同你混说,我去忙了。”
布料一到,画溪便开始比对着画轴描花样子。
一直忙到午后,因城南李家姑娘下个月就要成亲,在千丝庄定了嫁衣,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