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桃青站在外面,开口道:“奴婢进来伺候王后梳洗安置。”
“时辰不早了。”画溪心中一喜,急忙从景仲腿上跳了下来,避瘟神一样逃离他身边,跑到梳妆镜前坐了下来:“进来吧。”
桃青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盆温水,旁边是一块叠起来的丝帕。她先是伺候画溪换下身上的衣衫,又拆卸了她头上戴的珠钗玉环,然后拧了帕子一点点擦洗她白净的脸颊。
两个小姑娘虽然没有说话,但视线相对时,两个人都笑了下。
景仲看着她们的笑容,纳闷,原来都是会笑的啊。
画溪脸上未施粉黛,洗脸很快。洗净脸后,桃青又给她挑了一指盖香露,在她脸上搽开。
那香露不知是什么做的,香味儿很淡雅,飘得满屋子都是。
景仲离得不算太近,都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味道,
抹了香露,又涂香膏,林林总总抹了三四种。
怪不得平常身上香喷喷的,抹了这么多香料,早就腌入味儿了。
他摊开手掌,抬起手背嗅了嗅,刚才碰过她的地方也染上了香味。
看到她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他起了心思。
很快,桃青就跟她梳洗完毕,告退之前,她眼光做贼似的朝他瞥了一眼,然后迅速收回。以为他没有看见,从袖子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往画溪手里一塞。
画溪也鬼鬼祟祟地瞥了景仲一眼,见他没有注意,又把东西塞回自己袖子里。
两人飞快完整了一整套交接动作,都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桃青退下。
又另有宫人打了温水来,画溪缓缓起身走到景仲身边:“王上,该梳洗安置了。”
景仲摊开自己的手掌,挑眉看向画溪:“她刚才给你什么了?”
画溪怔忡,小声狡辩:“没、没什么。”
景仲手还是摊着,没有收回的意思。
画溪只好悻悻地从袖子里把东西掏出来,是个桃色暗纹的香包,打着络子,绣着素雅的花纹。
景仲放在鼻尖嗅了嗅,味道很一般,也没什么特别的。
“就这么个东西,值得你们鬼鬼祟祟做贼一样?”景仲都惊讶了。
“不是。”画溪小声解释:“明天是立春。在大邯,立春的头一天是迎春,在这一天我们都会打扫屋舍,洗涤衣被,赠送香囊,以迎接春神。柔丹好像不过这些节,王上也不大信奉神鬼之说,我怕王上责骂,所以这才让桃青悄悄把东西给我。”
景仲慢慢笑起,眼尾轻挑。
画溪的目光落在他薄薄的唇上。
“你也给她送了?”景仲忽然意识到什么,眼角微微下拉,问道。
画溪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啊。”
“孤没有?”景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画溪恍然,原来他是来讨东西的啊。也是,景仲这种人,自己吃他的住他的,受他的庇护,没报答他一二也就算了,临近过节置办东西也没他一份。怪不得他不高兴。不过,也不能全怪自己,谁让景仲脾气古怪,这也不喜,那也不爱,送的东西惹他不喜了还有被做成灯笼的危险。久而久之,她自然就没那么上心置办了。
“有,不过迎春是女儿们过的节日,又叫花朝节。男儿们都过春分,到时候才给王上准备呢。”画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一边说还一边小心翼翼地斜眼打探景仲的脸色,见他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知道自己这回马匹拍对地方了,不由得轻松了一口气。
景仲对上画溪澄澈清明的双眸,璀璨的眸子轻转,水波荡漾。
说谎说得越来越流畅了。
景仲莫名心情大好,笑了起来:“梳洗去。”
画溪狠狠点头,忙走到隔间伺候景仲梳洗。
男子梳洗比女子快多了,他没去前朝,便没有戴冠,头发仅以帛带相束,洋洋散散地披散在背后,只需除去帛带,把头发梳理一遍,再除服濯脸即可。
很快就收拾妥当。
但景仲并不离开,他眼睛落在画溪的梳妆台上,眼神流转了一下。画溪小声问:“王上?”
“孤要抹。”景仲面不改色地说道。
画溪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什么?”
景仲坚持,伸手随意拿了一瓶香露,揭开盖子,嗅了嗅,就是这个味儿。
他把东西递给画溪:“给孤抹。”
“这、这是女子用的香露。”画溪小声解释。
“规定了男子不能用?”景仲反问。
画溪被他噎得无话可说,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没有,不过从来没有男子用过这个。”
“以前还从来没人用人皮做灯笼呢。”景仲自得道。
画溪顿时牙口,一下子什么都不敢再说了,立马接过瓶子,毕恭毕敬仔仔细细地给他涂抹香露。
景仲一向离经叛道,涂抹香露香膏也算不上什么事儿。
她把香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