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伊乐回复他说:“准备直研考试。”
杜鹏程:“你还需要准备什么?裸考,直接过。”
唐伊乐很正经:“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杜鹏程咋舌,他还没见过唐伊乐这么义正严辞地说正事儿,更没想到唐伊乐真要正儿八经在国内读研。
他不知道的是,唐伊乐去考这个直研考试,纯粹是为了给方琳琳添堵。
方琳琳的成绩在年纪前五左右晃悠,偶尔能排到前三,但直研名额只有两个,唐伊乐去考的话,方琳琳直研的几率就大大降低。
唐伊乐知道方琳琳去考这个直研也不过就是给自己留个后手,未必真会在国内读研,但唐伊乐是铁了心要跟方琳琳作对,方琳琳干什么,她就要干什么。
谁让方琳琳用区区三万块钱就能把冷毓川骗去画一整面墙的壁画?
方琳琳怎么能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当刷墙小工用?
说起来唐伊乐跟冷毓川分手这事,最痛苦的竟然是胡和田。
胡和田拼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跟唐伊乐说:“学姐,方琳琳学姐那边的活儿,还是我给师哥介绍的。我都不知道那个外国人是方琳琳的男朋友,我师哥就更不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啦。他也就是不想把画画丢下了,找个机会练手,顺便赚点儿钱嘛。现在他知道了东家跟你不对付,肯定不会再去啦,不知者无罪嘛。”
唐伊乐摇摇头,“和田玉,我和你师哥之间最大的问题并不是他给谁画画去了,而是他根本就不喜欢我,觉得我用钱压着他,让他抬不起头来。”
她无奈地笑笑,“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我确实是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靠着‘买画’这种借口非要见他,可不就是拿钱压着他吗?我们俩是那样认识的,怎么可能有真爱呢?”
胡和田猛烈摇头,努力给唐伊乐解释他师哥多么不容易,冷家从前多么多么阔,多么多么讲究,多么多么目空一切,所以才养成了冷毓川这种绝不低头的性子。
“你知道咱们古玩行的规矩,看上的宝贝,再喜欢都得装不满意,挑三拣四的,才能压个好价钱。”胡和田苦口婆心,“我师哥又是个嘴上死犟的,要是他不喜欢的人,不管拿多少钱砸他,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别的不说,我爸给他送钱,送的次数还少了吗?他肯收你的钱,就是对你另眼相看啊。”
胡和田说来说去,把冷毓川和胡家的小秘密透了个底儿掉,就是希望唐伊乐大人大量,能先低头,把冷毓川叫回来。
唐伊乐坚决不。
冷毓川一身傲骨又不是她惯出来的,凭什么让她承担后果?
到底是谁欠了谁,谁骗了谁?
她宁可每天夜里抱着冷毓川睡过的枕头愁肠百结。
以前住惯了的三层别墅,现在陡然变得特别空旷,唐伊乐每晚都会在梦中惊醒,下意识地想找身边温暖的怀抱。
可是那个怀抱没有了,两米的大床,始终只睡了她一个人,可怜巴巴地贴着床沿,空出来的大半张床不知道等谁。
直研考试是在十二月初,冬天的第一场雪都下过了。
考试是A大内部的,也只有一张系里自己出的卷子,以难度变态而着称,甚至连复习方向都没有。
考试从早上九点到十二点,唐伊乐八点半就到教室了,一边看手机一边吃早饭。
来参加这次考试的不过七八个人,其中就有方琳琳,乌眼鸡似的瞪着唐伊乐。
上次冷毓川来过排练现场以后,唐伊乐就连阿维尼翁的演出都当真不管了,于是方琳琳主演的《麦克白》在大学城话剧节的初选环节就被妥妥地刷了下来,方琳琳女主角的梦想还没成形,就胎死腹中了。
唐伊乐根本不在乎方琳琳的眼神,甚至还对她的气愤感到分外高兴。
八点四十五的时候,唐伊乐的手机响了。
是冷毓川打来的。
唐伊乐盯着手机屏幕,捏着手里的半个包子石化了。
一个多月没有联系她的冷毓川,居然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她赌气赌了这么久,等的不就是今天吗?
她的心跳一瞬间就飙到了嗓子眼,血ye冲到了脑袋,她的脸都麻了。
副校长大人戴德明亲自抱着试卷进来,路过唐伊乐身边时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唐伊乐又盯着冷毓川的名字闪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掐断了来电,随即选择了关机。
正事要紧,考完试才能顾得上儿女情长。
可她在写天长地长的翻译和作文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冷毓川把她按在身下,近乎疯狂的那最后一次做爱。
就像是天鹅死前的绝唱一样,如此美妙,Jing彩绝lun,想的唐伊乐两腿之间泛起shi意。
这个冰冷冷的人,终于忍不住要找她了。
唐伊乐提前半个小时做完了卷子,看周围同学都还在奋笔疾书,不免愈发得意,起身大摇大摆地走上讲台交卷。
戴德明收下她的卷子对她挑眉,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