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而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不到半柱香。
“傅琛……”
她轻声开口,声若蚊蝇,一切想说的事,还没来得及开口的事,都被压缩在了这一声叹息里。傅琛的手有些抖,心下更仿佛揉皱的一滩春水。
“傅琛……Cao进来……干我……”
她渴求地抬起脸,脸上一片迷乱,显然已有些神志不清。他抚上她的脖子,一言不发,眸色清冷。
只要他稍微用力,他便能够将她掐死在自己的手中。而到了那时,她既无法恨她,也无法再同其余人交欢。如此一来,他那些兵荒马乱,白茫茫的年少惶惶时日便可以一同葬送在这个不为人知的长夜里。
明日,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将成为无牵无挂的大梁国的帝君。
“唔……”
明溦不适地动了动身子,更多的yIn水被挤了出来。不用想也知道,方才的欢愉还未褪去,她食髓知味,此时下身正叫嚣着、抵着心头地渴。
傅琛闭上眼,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不住地抖。明溦似是有所感知,些微的挣扎之后,她哑着嗓子,道:“你要杀了我么?”
这一声质问不带任何情感基调,清冷仿佛她平日的样子。他将她抱在怀中,头埋在她的肩头,神色复杂,竟是卑微而又绝望。
“师父。”
他并不常唤她的名字,起先是因着情趣,而后是却因着一些旁的坚持。他的心下揉了一地狼藉,翻滚着,叫嚣着,将他封冻的血ye尽数冲撞开。终有一日,她将恨他入骨——又或许她现在就已恨上了他,当她看着他的时候,身体虽然炽热,但她的眼睛仿佛看向了别处。他在她的眼里并没有多少落脚之处。
“傅琛。”她抬起头,牵出虚弱笑意。如瀑的长发披散下来,帐中酒香凌冽,她的面上泛起病态的嫣红色。这幅样子同他的碎梦悄然重合,傅琛的心下一紧,另一股更为浓烈的直觉猛地窜上了他的头脑。
猛地,他拉开缚在她眼睛上的衣带。明溦的眼角薄红,眸中流光溢彩,如拘着盈盈春水。
他的手抖得不像话,明溦恬然看着他,夜灯之中,他的神情古怪,衣衫笔挺,面相却比平日更为庄重。他的轮廓让她想起许久以前,二人尚在待霜阁的时候,傅琛还未长成这幅器宇轩昂的样子,而她在白茫茫的待霜阁隐居,除去偶尔接见西夏国旧人,也难能地放空了好些日子。
那一封跨越过千山万水的信便是那时候寄到她了的手上。那日天Yin,她本想将此物烧得干干净净,谁知恰好傅琛敲开了她的房门,寡着脸,怂兮兮地想向她认错。
——“言长老的水晶瓶真不是我打碎的,他们罚我闭关,师父,救我。”
她忘了那时自己给了他怎样的答案。想必并不是一个好的答案,否则傅琛也不会养成今天这幅样子。西夏国王城里的荒谬往事同当时当下的光怪陆离渐渐重合,酒气熏然之中,傅琛的脸也虚影重重,看也看不分明。
“为何下不去手?”她温柔问道。
傅琛俯下身,将她牢牢抱在怀中。他的身躯炽热,年轻而有力,他将脸埋在她赤裸的肩头。脖子上的气息并不平整,他环着她后腰的手有力而颤抖。被反绑的人虽然是她,但真正的囚徒并未获得自由。
“师父,你有没有一刻,哪怕一刻也好,你曾经为我……心折?”
明溦低头笑了笑。她偏头看着他,眸中镇定。冷风倒灌入大帐,疏离的灯火忽明忽灭,她扬起下巴,舌尖一动,牙齿缝中顶了一枚银针。
银针深深扎入了他的脖子。傅琛还没来得及反应,却只记得她的体温余热,营帐外下了空茫茫的大雪。这一枚银针小巧,藏在口腔一侧不易被人察觉。即便他将她扒光了衣服,浑身检查了多少次,终究落了一环。
明溦的眼中空濛一片。帐外的雪由小变大,大雪终于落了下来,天地一片肃杀,帐中孤灯如豆,她想到了待霜阁里许多温柔的时刻。譬如那日被傅琛打断后,她将那封信封在了书柜里,后来也没有再去取。少年人的温度太过热切,与呵气成冰的北大营和待霜阁都太不相称。
当傅琛倒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的身上沾着他的余热,心下冰冷而镇定,冷冽之处竟如被封冻了一般。
明溦反手拽着绳子,咬着牙,将绳子往桌角摩了片刻,抽出一只手。她神色如常,披好衣服,未行几步,却又回头看了看。
傅琛的脖子上流出细细的血线,鼻息浅浅,若非双目大睁,神色震惊,此刻竟同睡着了差不多。明溦穿好外袍,又从他的怀中摸出那一枚通行令信。帐中烛火明灭,她面不改色收拾妥当,行至门边,犹豫了片刻,回过身。
营帐外天地肃杀,营帐里却是温暖如春。
她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吻。
“早在你入我门中之时,你便是不一样的。”她轻声道。“何止是心折。”
满城落灯辉『NPH,主师徒,年下』三十六、故人【一点rou渣】
三十六、故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