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不得不感谢他的朋友伊桑警官,让他们这一家没身份的人在这艘看起来不错的游轮是有一间舒服的房间,可以让他小小的孩子在奔波和新奇后得到安眠。
将裴岳清哄睡,夫妻两人都有些疲倦,但是无论是裴钰还是林幼清,两个人都兴奋的无法入睡,林幼清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好像小说里的情节,到现在我还觉得像是在做梦呢。”
“这不是梦。”裴钰温柔的看着妻子,将女人在家务和谋生中磨砺的略有些粗糙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然后轻轻吻吻了林幼清的手心,说道:“我是真的,你也是真的,还有我们的孩子。马上,我们就要离开华国,带着岳岳去周游世界了。”
“你呀!”林幼清无奈的笑了起来,即使裴钰深受华国文化的熏陶,但是意大利人骨子里那种浪漫还是存在于他的身上,这让俊美的青年显得和周围的男人如此的不同,让人即使在困难的处境中也能发自内心的愉快起来。
紧接着女人的神色严肃起来,她犹豫的问道:“老公。。。。你的脚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觉得。。。”
裴钰愣了一瞬间,其实只在关节处卸下右脚,有了高级智能义肢的辅助,很少有人能看出他行动力轻微的别扭之处,只有向伊桑这样老辣的警察才能看出来,但是林幼清能在匆忙的旅途上看出他的异样,除了说明爱人对他身体的熟悉,便没有别的理由了。
看着林幼清满是担忧的眼神,一瞬间裴钰的恐惧和羞耻都消失干净,他故作无所谓的摇摇手,揽着妻子的肩膀,笑着说道:“这是你老公的勋章,不过是一只脚而已,没什么问题,我拆给你看。”
可怜的女人还没有明白过来她老公轻松脱口的是一句怎样的话,就被那个和真人脚掌几乎没有区别的安装在裴钰腿上的机械震惊了,林幼清捂着嘴,她下意识的去触摸了一下冰冷的义肢,却又好像被烫到了一样缩回了手,可是下一秒她又猛地抱起了逼真的义肢,小声的呜咽起来,大颗的泪水顺着她清丽的脸蛋往下滑着。
“宝贝,别哭,你老公很厉害,这个义肢也用的很好,就是跑步都没什么问题呢。别哭了。。。”裴钰忍不住搂紧了妻子,他身上的针刺刀割的痕迹在身体强大的复原能力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是这毕竟不是神药,他的脚是不可能凭空长出来的,迟早清清会发现除了脚掌,她的丈夫还是个没有性能力的人。想到这里,俊美的男人在妻子看不到的地方表情变得Yin郁起来,他甚至想不到该怎样解释自己像块破布一样的Yinjing,这样耻辱的坦白在他们婚前那一次就已经够了,然而这个问题却注定是他逃避不了的。
林幼清嗅着男人怀抱里好闻的气息,她知道丈夫的心里一定也十分难受,所以便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梨花带雨的露出一个笑容来,小声说道:“嗯,嗯,老公最厉害了,今天好累呀,我想休息了。”
裴钰这才松开怀抱,让疲惫的妻子先去浴室清洗一番,而他自己则在女人进了浴室后,看着夜幕中的海洋,露出了难看的面色,一天两天他还可以推脱,但是林幼清还不到三十岁,他们夫妻不可能一直没有性生活的,俊美的男人思绪纷乱的看着黑沉沉的波浪和夜空,本来重逢的喜悦被自己残缺的身体带来的寒意一点点冲散了去。
直到林幼清从浴室走出来,裴钰也没想出什么办法,他冲着林幼清笑了笑,走进了浴室,开启了花洒,倚在墙壁上,垂头丧气的低着头。
苦笑一声,裴钰的手攥成了拳,他的理智让他知道远离安其罗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到底他也是个人,在这种时候,怎么会不恨,和伊桑看到的那个镇定的男人不同,因为身体上的残疾,尤其是男性器官的损伤,他内心是自卑的,不然又怎么会一直不敢回华国呢。可是他的清清在等他,他们还有了宝宝,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抛下他们了。裴钰匆匆擦去身上的水渍,套上一条内裤,走出来浴室,看见床上疲惫的女人正靠着床头打着瞌睡。
“唔,老公?你出来了,我们睡吧。”林幼清也是累惨了,但是她仍然坚持等着裴钰出来,看见男人身上饱满的肌rou和浅浅的疤痕,她的心终于放下去了一些,虽然心疼自家男人受的苦,可好歹没什么可怕的印记了,到底林幼清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什么可怕的刑罚也仅限于小说中看到过,仅凭着浅浅的白印子实在想象不出裴钰身上曾经一道道深可入骨的疤痕。
裴钰知道今夜林幼清是倦了,所以特意展示出身上的皮肤让妻子放心,他还没想好如何开口,便也暂时不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抱着老婆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裴岳清兴冲冲的刷了呀洗了脸,然后坐在床上晃了一会儿小脚丫,不知怎么的就情绪低落起来,裴钰一直注意着小孩的情绪,见儿子不开心,立刻蹲在了裴岳清身前,问道:“岳岳,怎么了?大清早就不开心,和爸爸说说?”
“爸爸。。。”小男孩犹豫的叫了一声,他虽然好奇大胆,但是现在过了新鲜劲儿,难免又有些惶恐的情绪,更何况就算妈妈天天会和他讲爸爸的事情,裴钰和他相处也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他终是撇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