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虽然灵秀漂亮,却总是
像颗青涩的果实般,少了几分味道;如今,逐日成熟的清艳气息,已经淡淡地透
出日后将倾倒众生的绝代风华,教人目眩不已。
这时,门外奔进一名小太监,他手里托着一只锦盘,覆着朱红色的盖布,垂
首禀道:「和总管,荣华宫的李贵人派人送来两只绵白玉狮,说是要给总管的见
面礼,还请总管能在皇上面前,替她多美言几句。」
姬绛雪走到小太监身前,青葱素手掀起红盖布,脸色沉谲,唇边隐泛着一抹
柔冷的笑意,「李贵人?就是那个相爷李朝显的女儿吗?」
「是呀!和禧,你没听说吗?皇太后非常喜欢她这个后生晚辈,后宫里头传
出消息,若无意外,她极有可能成为新任皇后。」小纪子不知内情,毫无心防地
说道。
「是吗?」闻言,姬绛雪忽觉心口一闷,阵阵翻腾了起来,她瞇细了水眸,
冷觑着锦托上两只栩栩如生的白玉狮,陡然,她像是不经意地松放了手里的水晶
觥,剔透的杯身翻转流光,落地应声而碎。
休想!那个女人这辈子休想成为轩辕闻天的皇后!凭她是李朝显的女儿,光
是这一点,她就永远都别想遂心如意,攀上后位!
在旁的两人莫不被水晶破碎的刺耳声吓了一跳,然而,他们却只能眼睁睁地
看着那价值连城的宝物化成了一地碎片。
「小纪子,你知道这世上最毒的东西是什么吗?」她唇边泛起柔艳的冷笑,
拋一句漫无边际的话语。
小纪子认真地想了半天,才木讷地摇头道:「我不知道,和禧,那到底是什
么东西?」
姬绛雪却不回答他的反问,转身步入内厅,纤手捂唇轻打了个呵欠,淡然笑
道:「你们出去吧!我想歇下了!」
随着身后迟疑离去的脚步声,姬绛雪没有回头,不想教他们窥见她苍白的脸
色,她的心太沉,想到轩辕闻天后宫妻妾成群,她一颗心就不由得荡到谷底,快
活不起来。
就像心底被压了一块大石头般,她心头涩然,沉痛得教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笑呀!就算她得到了这世上权力最大的男人扶持宠爱,却也就只能是个名不正、
言不顺的佞臣、男宠,活在复仇的阴影之下,茍延残喘。
心底深深地明白,一个罪臣之女,就连想活都已经是奢望了,更何况……她
不禁苦笑,蹙起精致的眉心,漫不经心地解开外裳,躺上了暖炕,失神地望着烛
台上幽灿的灯火,镇夜怀着胸口煎熬似的热痛。
辗转,难眠。
***
初上三更,夜色渐沈,姬绛雪犹未入睡,窗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引
起了她的注意。
就在下一瞬间,轩辕闻天彷佛恶贼般,动作灵迅地从窗口夜袭而入,他邪气
的眼眸绽着温柔的笑意,高大的身影一跃而下,飘然走到了暖炕边,俯瞰着躺卧
在炕上的她,半声不吭。
「你……」
她侧抬起小脸瞅望着他背光而立的轩昂翦影,愣了一愣,试探地伸手握住了
他垂摆在身侧的大掌。
一瞬间,盈握的温热,粗糙的实感,在经过了一夜难熬的焦躁之后,终于让
她遏止不了心窝的暖和,红了眼眶,晶莹的泪珠滚落颊边,咬着嫩唇,低嘤了起
来。
「怎么不睡,反倒哭了?」他反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轻轻地揉抚着她手心的
嫩肤,他询问的嗓音低沉,敛眸凝视着她哭泣的泪颜,心里一阵阵不舒坦,泛起
了针螫似的疼痛。
「这泪是被你给惹出来的,是你……你不来,我就不会哭了!」姬绛雪近乎
无理的指控,然而,这却也是事实。
只是,她不想承认另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再不来,她也将会哭泣,但那将不
是掺揉淡淡喜悦的哭泣,而是纯粹被弃的凄然哀绝。
闻言,他不由得苦笑,轻叹了口气,低语道:「朕想妳,不能不来;小雪儿,
朕就像着了妳的魔似的,不能不来。」
话声一落,他还等不及她反应过来,高大的阴影便覆上了她,铁掌探入了她
如云般的青丝间,捧起她的小脸,狠狠地吻住了她绛红的双唇。
「唔……」
被灯火染红的黑暗如鬼魅一般,在两人的四周徘徊不去,她纤细的身躯被他
霸道地搂起,贴靠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上。他蛮横地撩乱了她一头青丝,雪白的
单衣敞露春色,随着她弓起的曲线而微现出两颗敏感绷翘的乳尖儿,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