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纳出了结论,和禧抬眸望瞭望天色不早,正打算偷闲慢步回药库之时,不
意听见北端的漱芳斋传来了唱戏的声音,戏伶的吟唱伴着锣鼓的乐声,隐约地飘
进了他的耳里,清亮悠远得像随时会断落的丝线,却已经轻易地勾去了他的心魂。
忽地,和禧顿了足,不再前进,牵恋着身后那一缕被声乐勾去的心魂,怔然
不能自己。
还记得……心里一直还记得爹最爱带他到处去听戏,、、
、……那些都是叙述官吏们判公案的戏码,爹总喜欢带他
去听这样的戏,笑着说同样身为一个官,他心有戚戚。
总是好想、好想爹呀……但是不在了……也不再了……从今尔后,就算再能
听戏,也没有爹陪了!
一下下就好……挣扎地紧咬着瑰色的唇,和禧低着头转身,飞也似地朝着勾
引他的音丝奔去。他告诉自己,只要偷瞧一眼就好,他只瞧一眼就回药库去,从
此断绝奢望的想念!
想爹呀……
真的,只要一下下就好了……
***
戏如人生,变幻莫测!
轩辕闻天态势慵懒地坐卧在交椅上,眸光沈冷地盯着戏台上的人舞弄声色,
唇边勾起一抹苦笑,状甚无奈。
若非为了应付母后一连串的祝寿庆典,讨她老人家的欢心,他根本懒得在国
事繁忙之际还抽闲跑到漱芳斋来听戏,不过,他已经在心里暗暗找到理由可以向
母后请安告退。
他才正要起身开口,却不料戏台后在此时传出了轻微的骚动,几不可闻,却
逃不过敏锐的耳力。
「不……别……住手……我等会儿还要回去呢……」帘幕之后,低嚷的嗓音
清甜而且细致,似乎在挣扎着。
但一切的骚动都被戏台两旁的锣鼓声,以及戏伶的唱声给掩过,轩辕闻天可
以确定除了自己,没有人发现戏外正藏着玄妙,或许是因为那道声音奇异地撩动
他的心思吧!他轻笑,倾耳细闻。
那稚气低细的嗓音就像清甜的酒,酒力不强,但如此甘液若徐缓地滑进喉咙,
就有如丝缎一般,虽醉不了人,却足以撩得人心醺然。
轩辕闻天唇边扬起微笑的弧度,原本欲起的高大身形再度倚回背靠,慵懒如
昔。忽然之间,他不介意再多留一会儿。
他想亲眼见识一下那声音的模样!
「皇上,那个王月英可真是大胆泼辣,市井女子都是像她这样子的吗?若是
如此,那可真是吓坏臣妾呀!」陪侍在御侧的如贵人似是受了莫大的惊吓,轻巧
地靠了过来。
轩辕闻天侧首冷笑地觑了她一眼,修长有力的猿臂斜倚在交椅的把手上。忽
然,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并不转回头,邪气的眸子流光一绽,凌锐的视线似乎
已经望穿了戏台后浮花镂字的墙面。
「……便犯下风流罪,暗约下云雨期,常言道风情事哪怕人知……」骚动似
乎平止了,趁着鼓锣之乐,那细嫩的嗓音凑兴地轻吟着。
此时,轩辕闻天一双深魅的眼眸阴阴冷冷地瞇了起来,抵靠在把手上的长指
却轻轻地叩响着节拍,一如他唇边微染的笑意。
恰好,台上的旦角也唱到此处,众人不觉有异,那甜甜的声音就这样有一句、
没一句地,小小声唱着。
「未嫁闺女,不该做这种勾当……」官吏疾声厉色,如是说道。
「……本待同衾共枕,倒做了带锁披枷,这一切风流活靶,也是个欢喜冤家
……」
「来人!」
一瞬间,那甜如酒、如毒蛊的吟唱声不停地回绕耳边,轩辕闻天神情深沉地
拧起眉心,待他惊觉之时,发现自己以经扬起了手,不顾母后及妃嫔们的满脸错
愕,命令禁卫冲进戏台后捉人。
「皇上……」
轩辕闻天但笑不语。他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欲望,想亲眼见识一下……那蛊
声究竟的模样!
***
冷汗,涔涔。
「干什么……放开、放开我!」
一片混乱的光景,心里还厘不清眼前发生的事情,和禧就觉得身子腾上半空,
被人硬生生地架出了大厅,身后跟着几名先前是捉弄他、后来却玩成一片的小戏
子。
眼前的状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不过是在后台哼哼唱唱,怎么会惹上麻烦
了呢?
和禧心思闪烁不定,犹是如此,他却已经比其它人都冷静多了,脑海里想尽
了一切的可能。突然,一道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