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灰暗不明、阴气森然。
她独身静立在黯色之中,哭醒的泪痕凅凝在粉颊上,倍显凄楚,她扬起长睫,
侧过首,一双水亮清明的眸子凝觑着透进窗纸的光色,心思诡谲汹涌。
雪儿……这血海似的深仇,千万不许妳忘了……
不忘的!她平静地在心中告诉自己,一抹笑意幽幽地在唇边泛起,近乎天真
的孩子气,衬出她迷人瑰艳的气息。她习惯性地用手指揪玩颊畔的一束青丝,神
情冷然。
或许,她早就忘记什么叫做寒冷的滋味儿了,她却永远忘不掉有如烙印般深
深刻进她心头的那句话︱︱
擒贼,先擒王!
***
远远的一处吵闹,两方人马吵的不可开交,似乎是有人想从宫外送东西进来,
然而值班照验的人却不给进,直呼为难。
此时,姬绛雪虽然没有当班,却被杨太医召往御药库,说是有要事相商,正
巧经过这里,她心念一转,停下脚步探瞧。
「怎么回事儿?」姬绛雪语声轻妙,巧然接近。
「和禧,你来得正好!李相府这班人可真是奇怪,说是想送些要紧的玩意而
给他们入宫选秀的小姐,可是却怎样也不肯打开让咱们查验,这事儿咱们要是不
盯紧些,到时候出了麻烦,可就遭了!」为首的小桂子一见到姬绛雪,就忍不住
发难道。
「没错,皇宫大内不比外头,这是规矩。」姬绛雪侧眸瞧向李相府派来的几
名家奴,浅笑道:「咱们都是人家的奴才,这位大爷,你就别为难咱们了!这箱
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玩意儿,不妨说出来听听。」
几名家奴直盯着姬绛雪俊美绝伦的容颜,一时间瞧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免心想这小太监的模样竟然比他们家小姐更美上百倍,皇帝自己宫里就有这样
天仙似的俏人儿,纵使断袖,也情有可原。
「这……是一些衣裳和首饰,咱们家小姐心里生怕无法在此次选秀获的皇上
的青睐,所以特地派人到苏州去请名师做了几套衣裳,没想到路途遥远,这些衣
裳没来得及送回京,希望小哥儿送个顺水人情,让我们把这箱子东西送进宫去,
否则咱们小姐……」领头的柳原略带为难之色,心里也明白彼此都是人家的奴才,
身不由己。
「只不过是几件衣裳,为何如此难以启齿?其中肯定另有隐情,才会不想让
人知道吧!难不成……里头藏着什么奇怪危险的东西?」姬绛雪纤手抚着盒箱上
精美的雕纹,暗中使了个眼色给小桂子,要他好生刁难一番。
「是啊!」小桂子天生机伶,再加上与姬绛雪交情颇好,立刻扬手要人将箱
子打开,「照查!」
「这……这……」柳原明白虽然是小桂子下的令,但是挑拨的人却是灵气秀
美的和禧,他连忙讨好道:「实不相瞒,我们小姐生恐其它人也跟进,把宝贝也
送进宫里,来如此她的胜算不大,所以才教我们别让人知道。小哥儿,算我求你
了……」
就在柳原苦苦哀求之时,红木之盒已经被人撬了开来,开锁的声音「喀啦」
一声,伴随着柳原的惨叫。
顿时,柔致精细的苏州绣裳映入姬绛雪的瞳底,她冉冉一笑,纤手拈起其中
一件嫩黄的裙襦,眸底乍现深思的光芒。忽地,她孩子气地笑了起来,道:「不
错,还真的只是装了几件衣裳呢!小桂子,咱们就帮他这一次吧!如何?我替他
求你了。」
「和禧,你就别跟咱们见外了,几个月前你把薪饷全给了我,还为了能让我
告假一个月出宫照顾我生病的娘四处去拜托人,这天大的恩情,我还不知道该如
何回报呢!」小桂子想起这件事情,依旧忍不住眼含泪光。他生性至孝,当初入
宫,也是为了让家里的母亲及弟妹过好日子。
姬绛雪甜美一笑,侧眸向柳原说道:「把这箱东西交给我吧!不是说你家小
姐不愿让人知晓这件事情吗?恰好里头有我认识的人,趁着天晚,我求他替你家
小姐给送进去,办得神不知鬼不觉,如何?」
闻言,柳原喜出望外,连忙点头道:「这样最好,柳原先谢过小哥儿鼎力相
助了!」
「别谢我,你要谢就谢小桂子海量大度,肯帮这个忙!」姬绛雪细心提省柳
原别谢错人了,瑰唇泛起一抹稚气的浅笑,指尖轻抚着柔细的丝缎,看似爱不释
手,眼神中却有更深的诡意。
面前摆着上天给她的最好机会,她似乎不应该错放,这衣、这裳,她要先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