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用主食的,因此早早搁下碗筷,眼投向汪匿匿。汪匿匿有些拘谨,闵馨笑,“不打紧,慢点吃。”
汪匿匿用餐清爽,碗筷几乎不碰出响动,夹菜不挑,筷头不粘,嘴角不漏,显然教养极好。闵馨心忖真是遇到宝了,细细回想过去一个月,没接到过汪匿匿电话,想必是没带过人去洋房,上海查的严,暂住人口也需要登记身份证的…
胡乱美想着,闵馨留意到汪匿匿放下了碗筷。
两人又吃了会儿茶,聊了一会儿香水,闵馨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聊到男香时,问道:“囡囡可有小男友?”
汪匿匿一愣,语气倒是笃定,“有。”
闵馨不免又失望,“结婚了伐?”
“没有。”汪匿匿悄然捏了捏手。
好,没结婚就有机会,上海小资前卫,贯彻落实“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闵馨有了打算,辰光勿早,也不再多留汪匿匿,让司机送她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汪匿匿似有些疲惫,轻轻靠在椅背上假寐。如果当时她答应了问烃的求婚…她无意识地动了动无名指,问烃现在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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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匿匿上网投递的简历被刷下来了,所幸她事先有过心理准备,才没有消沉。很正常,她一没有教师资格证,二不是本地户口,唯有履历还能看,可这完全不够。汪匿匿浏览了三遍邮件,不得已去找了舅舅。
舅舅至今未娶,常住复大的教师公寓,岁月的沉淀使他更儒雅了。汪匿匿唤了声“舅舅”就回避了他的视线,慢吞吞地跟着他跺去书房。
书房狭小,满满三面墙的丛书,一踏入,有一种置身于图书馆的错觉。
严景驰让汪匿匿在唯一的小沙发上坐下,自个搬了办公椅坐在她面前,眼神探究,“怎么突然来上海了?汪家对你不好?”
汪匿匿嘴甜甜的,“想舅舅你了。”
严景驰不为所动,依旧严肃,“为什么突然想做老师?”
汪匿匿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低垂了头,这个舅舅见过她最荒唐的样子,她有些怕他了。
见她不知声,严景驰缓了语调,朗朗如说书,“小匿,工作不是儿戏,你该对自己负责。”
汪匿匿闻言抬头,眉宇坚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严景驰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倏然回想起自己当年跟母亲坦诚自己性取向时,母亲担忧的神色和姐姐鼓舞的眼神…他们严家的小辈,看似好脾气,实则拿定了主意,都倔驴一头。他是,他姐姐是,这个被他们疼爱的小女孩也是。
严景驰眼神柔和下来,他摸了摸汪匿匿的头,笑了笑,“下周一早8点,我去接你。”
汪匿匿捂嘴笑。
*
有了严景驰的引荐和担保,汪匿匿成功当上了文学院的助教。不过除了几位校长,其余师生皆不知严景驰是汪匿匿的舅舅,自然也就不知道她是荣誉校长严羚的外孙女、曾经盛名校内外“民国教师”的女儿。
汪匿匿觉得这样很好,因为她现在完全不够比肩优秀的舅舅妈妈和外婆,但总有一天,她可以。
试讲很顺利。
不久,文学院就传出了有个美女新老师的消息。有人进办公室时偷拍到了汪匿匿,发在贴吧上,传来传去,高清图变为座机图,汪匿匿的名气也越来越响。
跟严家驰同个办公室的一位女教师调侃她,“小匿,我看你干脆别教书了,坐教室听课当学生,还更合适。”
汪匿匿脸红,见舅舅没解围,抿了抿唇讷讷笑,“您快别打趣我。”
严景驰笑笑,并不搭腔。如果汪匿匿之后要在这儿扎根,少不得跟无数个师生打交道,基本社交得如鱼得水。学校是学生们的象牙塔,可不是教职工的。
……
汪匿匿身为严景驰助教,是没资格开课的,但严景驰存了私心,很快帮她调到一节法语课。
汪匿匿准备充裕,也不怯场,看着原本半班的学生中途逐渐增多,愈发自信,侃侃而谈。没想到一堂课结束,班里已座无虚席,汪匿匿笑着说下课,满堂学生才纷纷鼓掌。汪匿匿莞尔,望向坐在最后的舅舅,舅舅竖起大拇指,虽看不清神色,汪匿匿也欣喜地红了脸蛋。
不忙的时候汪匿匿会去校图书馆当义工,时光荏苒但充实。想起问烃的时候,心头闷闷难以疏解,她就在日记本上写一句:好想你。三个字日见增多,汪匿匿的思念亦是。
这天下班,汪匿匿坐着校车回租屋,合同快到期了,房东太太说随便她住到什么时候,且不收她租费,汪匿匿怎么好意思?想着申请学校教师公寓看看…
贴在腿边的包包震动起来,汪匿匿回神,掏出手机,是个陌生电话,她接听,“您好,哪位?”
“您好,我是闵筠,家母闵馨。”对面自报家门,声线戛玉敲冰,如一削匕轻击珐琅。
有一点好
汪匿匿一愣,静了几秒,方才询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家母身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