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时...
定国公年轻时最喜欢舞刀弄枪,如今上了岁数,体力Jing气不比从前,虽然还拿得动上百斤的虎刀,但还是偏好打拳下棋。最近听了恒仙子的建议,棋也不下了,Jing神好的时候就练练书法,既不多费心神又可怡情养性。
夜色已深,逐天园里古柏屹立,傲骨藏风,苍翠弥天,点点星辉漏不下,惟有抄手走廊里的几盏薄绫风灯静静地散发着光亮。
秦可久行至书房门前,犹豫片刻,扣门而入。
定国公正坐在厚重朴实的紫檀木雕山体纹书案后写字,一笔一划皆如铁画银钩,豪迈之气仿似透纸而出。写完最后一划,他搁下笔,叹道:“轻重自若,谈何容易?!”
“爷爷唤孙儿来,不知有何吩咐?”秦可久站在书案前,心不在焉地问道。
下午,砍掉秦瑶琨右臂之后,他便用一袭净衾将伤痕累累的杳儿抱到马车里,赶回了府中。他一直抱着她,说了许多话。而她一直缄默,直至丫鬟们准备好浴汤,才开口让他出去。他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外,听着房内的动静,心如刀割。
他痛恨自己未能护她周。
面对她所受的伤害,他无地自容,因为他始终下不了狠手。儿子断臂难续,而她失去的也不止是贞洁。
她本该得到世上最美好的幸福……
“恒仙子出城至今未回,可有消息?”定国公开口不问秦可久带回的人是谁,想他既然让心腹亲兵守在青几居门外,那人的身份定然是不便泄露。
秦可久却另有打算。杳儿遭此噩难,短期之内恐怕不会再为爷爷施针了。最重要的是,尽管他已严令手下封锁有关此事的一切,但京中关注恒仙子的人非富则贵,若有人有心彻查,难保不会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惟今之计,只有尽快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旦回到秦关,回到那个秦家军镇守的地方,他相信,任何人也无法再伤害到她。
因此,他缓缓跪下:“孙儿今日一时情迷,强要了杳儿的身子,请爷爷恕罪。”
“什么?!”定国公闻言一震,拍案而起,随即想到孙子素日为人,便摇头不信他言,“不,你不会。”
秦可久沉着声音,语气坚定:“孙儿自知大错,甘愿领罚。”
定国公缓缓坐回椅,沉yin半晌:“她如今在青几居?”
“是。”
“两情相悦时,情难自制的事儿在所难免,可你已非黄毛小子,怎还如此急躁?”定国公板着脸教训秦可久,末了,话头忽地一转,“她可恼你了?”
秦可久双膝跪地,低着头:“自然是恼了。然孙儿想带她回秦关,还望爷爷不嫌千里迢遥,一道同行。”
定国公捋须道:“你与她的亲事须经皇上恩许方可。再者,便是爷爷愿随你去,只怕皇上也不会放心让我这把老骨头离开京城。”
“爷爷……”
“不必说了,明日早朝过后,我再进宫面见皇上。只要她肯原谅你,下月初的黄道吉时,便是你二人的大喜之日。”定国公截住他的话,眉宇间露出一丝不舍与怅惘:“时候不早了,你也别去她那儿了,往后日子长着呢。”
秦可久明白爷爷言下之意,说的是人言可畏。他有苦说不出,只好应声告退。
当天夜里,秦可久放心不下,待夜深人静时,再悄悄潜入青几居,坐在床边,默默望着恒仙子沉睡中的苍白容颜。
颜初静被他盯得心里有些不自在,借着翻身的动作醒过来。
“你去休息罢。”
秦可久见她肯与自己说话,心里一阵酸一阵喜,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我不累,你睡,可要喝点茶?”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颜初静抿了抿唇,想缩回手。
秦可久意识到她的退缩,心中又是一痛,慢慢地加重了手指力道:“我和爷爷说了,我们已有肌肤之亲,爷爷答应让我们尽早成亲。”
颜初静眨眨眼,确定自己没听错,愧疚与感动交织一起,最后却只能化成淡淡一句:“我不想成亲。”
第67章
“杳儿,我的命,我的下半辈子,都是你的。”这句话,早在蒙硫山上养伤时,秦可久便已藏在了心底,直至此刻,才说出口。他痴痴地望着她,眸子里的深情坚决犹如夜空里的星光,不张扬,而恒古长在。
颜初静别过眼眸,感觉自己承受不住他这份情意,开始有些怀疑当初接受他爱慕之情的决定是否大错特错,于是蹙起眉头将他赶出房去。
夜深露寒,秦可久披上亲兵送来的玄貂大氅,加了个锦垫,坐在房门前。
这一坐便是整整一夜。
此夜无心入眠的人不止秦可久,还有当今天子杜晏昶。
御书房。
一卷已经撰写好的黄绫圣旨摆在蟠龙御案上,只差还未盖上玉玺朱印。这是一道册封贵妃的圣旨。贵妃之名,神农杳。
距离御案几丈外跪着一个年约双十,相貌娇俏的宫裳女子。倘若颜初静在此,定然会吃惊,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