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贷？”
真是可怜。
我们从来都是各开各的车，躲得远远的地方去约会。
接着，诗彤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她没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忽然想起，在她进门之前，我并没拉上落地玻璃的百叶，这波动静已经引发了公司内员工的注意，我甚至能感受到从那桌台椅缝间偷偷射来的视线。
她颤抖着，点了点头。
不敢反抗的诗彤，轻轻应了一声，便慌忙跟在我的身后。
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对我讲述。
这让诗彤的肩膀忍不住在微微颤抖。
现在的诗彤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平淡，但我能感受到她隐忍着的悲恸在起伏。
“嗯。”
我知道这种坦白会很难，尤其是对不堪过去的回忆，她需要时间来组措语言，所以我安静地等待着。
“其实……曾经被朋友骗着，借了高利贷……”
诗彤再不发一言，眼泪就如珠串般落下，只一会就哭得满脸泪泽。可能是被这无情给震吓，又或是她历来的顺从使然，她竟顾不上擦拭脸庞，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她仍在左右为难，毕竟滥交和她的外观气质完全不符。
我只说让她留下，却又不说让她留下做啥，她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呆杵着，交替地撩着指头。
那个该死的邮件发送者，却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算了，我们换个地方吧……你要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原原本本告诉我。”
“啊，那个……我，那个……”
这从心底涌出的别离感，竟强烈到压住了被欺骗的愤慨。
“…我…我明白了……”
我内心叹了一声，生活残酷的一面，竟然让她给遭遇了。
“你没找家人、或者朋友想办法么？”
她转过身来，一丝甜蜜从眼里闪过，随后落叶般的忧愁又在那漂亮的脸蛋上层层堆积了。
“是的。利息太高，变成相当大一笔金额…为了还钱，我做了很多份工作，但是欠款一点儿都没减少……”
从诗彤的踌躇和为难程度来看，她的故事不会太短，这使我愈发好奇了。
不多一会儿，她又低声抽泣起来。
那帮员工们肯定料想不到，在同一栋大厦里，有一间被我装修成金屋，也更不会想到被藏的娇美娘，竟是萝莉般的诗彤。
“那个…真的非说不可……是吗？”
“事情已经发生了，快些说了痛快。”
她自有别的住处，有时她工作太晚，也会留在这里过夜。只不过，像今天这种，与我搭乘同部电梯一同上楼的情况，还从未有过。
一个毫无后盾的女孩如果想还清高利贷的话，把自己卖给风俗店是她唯一的出路。
“我不能让她伤心。”
大概三五分钟的功夫，诗彤终于张嘴了，她开始解释那段过去。
我曾对着镜子端详过自己的表情，严肃起来紧若黑云，威压感十足。
我难掩扼腕，真是君生我未生，哎，如果她那时认识我就好了，各路关系多少还是有点。就算使不上，至少还可以用钱硬赎。
“从视频和照片看起来，那时你年纪似乎比现在还小许多。”我问道，小小个头的诗彤看起来萝莉感十足，尤其是
我的态度却很坚决，不容反驳的余地。
“作为诗彤的恋人，我难道没有了解的权利吗？”我逼问她。
因为我一时无语，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平时，我俩就在这里幽会云雨。
说完，我便打开门朝外走去。
不存侥幸，但听见诗彤亲口承认，悲伤的情绪竟还是来得这么猛烈。
这是一间带洗漱间的睡房，就像宾馆套房一般的布置，是由办公改民用。是自与诗彤交往起，才偷偷租下的。
这种丑事，确实换做任何人，都会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见她那双星眸般的眼睛又开始湿润了。
见她停住脚步，我瞬间温柔了声线，瞧着鼻尖，嗫嚅道，“那、那个……你别走。”
我忽然生起一种感觉，只要踏出这个办公室，她就不会再出现在我的人生里了。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我大概料到了后情，果然她说道：“为了还清欠款，尽管那时还没有性经验……但还是决定到那种…店里去工作……”
“后来连利息也还不起了……高利贷威胁说，如果我再还不上欠款，就要去找我妈要钱……”
“行了，我知道了。”我猛地一摆手，再也按捺不住铁青，一指门外，朝她大吼道，“出去！！”
我一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同诗彤正在交往。作为威严的老板，竟对可爱的下属出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等下！”我又喝了一声，这并非是威吓，而是急切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