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赐婚一事,几乎将所有人的关系都闹僵了。
小满沉闷了好几日, 只有在韩拾闹她的时候才能露出些笑意。姜恒知也来找过她, 小满倦怠不已,称病不见人,连着几天都恹恹的。
江所思知道赐婚于小满而言是逼迫, 虽然内心纠结不已,却还是去找了周攻玉,恳求他能收回赐婚的旨意。
周攻玉苦笑道:“连你也当这圣旨是我求来的?”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并非是我不愿,此事我已经找过父皇。朝令夕改,同样是君王大忌,父皇将我训斥一通后,母后又去他面前闹了一番,惹得父皇更加不满,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收回旨意。”
周攻玉说起这些的时候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颇为无奈地叹口气后,他揉了揉眉心,说道:“小满认定是我,连话也不肯与我说了。”
江所思也觉得周攻玉运气实在不好,正和小满闹了不快,紧跟着就有不相干的人添柴加火,将这火势烧得更旺。
“微臣回去了,会和小满好好说的。只是这赐婚一事,当真没有解决之法了吗?”想到小满这几日都无Jing打采的模样,江所思便觉得心中为难。
周攻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说:“这几日她在府中可有好好用膳,胃口如何?”
江所思摇头:“自回府后,小满胃口一直不好。”
“果然如此……”
江所思看到周攻玉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无意识地微弯唇角。
“稍后我从膳房拨一个厨子到江府,我把喜欢的吃食写下,还请你带回,让厨子照着上面来,应当不会出错。”
江所思惊讶道:“殿下将小满喜欢的都记下了吗?”
周攻玉解释道:“只是与她用膳时,记住了她的喜好,有些菜她只尝过一两口便放下了,有些菜能让她多用些饭,只是时间久了,不经意便记下,倒也没什么。”
听到这些,江所思心中不由地敬佩周攻玉。这哪里是没什么,换了旁人,哪里会连对方菜吃了几口也记下。堂堂一个太子,对待小满可谓是细致入微,如何教人不服。
“殿下待小满极好。”他称赞道。
“极好?”周攻玉笑了笑。“但她不愿要,那这些好也就成了‘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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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拾知道小满心中不快,便想着法子逗她开心。
赐婚的圣旨都下来了,她和周攻玉就是木已成舟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即便他无法强求,也不想看到小满伤心难过。
“你身子这么弱,夜里还踢被子,看来以后是要把你的被子钉在床榻上,让你踢不动才行。”韩拾边打趣她,边将凉好的药递给她。
回了府里没几日,小满就因为夜里睡觉不安生染了风寒,整日咳嗽打喷嚏,刚好楼漪在府中,就为她开了几服药。
小满望着黑褐色的药汁,不情不愿地端起来后,问道:“下回能不能叫楼姐姐多放些甘草,这药也太苦了些。”
楼漪:“良药苦口。”
果然这药再喝多少年,她也是习惯不了的。
等小满喝过了药,韩拾才说:“好了,别不高兴了。明日我带你出去玩,东市有一家特别好吃的馄饨,早想带你去了。”
小满见韩拾的眼神含着期待,显然是盼着她能高兴的,也不想再因为自己影响到周围人,便点头道:“好。”
这还是几日来小满第一次愿意出门,韩拾心中总算是有些些宽慰。
等韩拾走后,小满要用膳的时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
江府的人没有这么细心,每道菜都按照她的口味来做,更不可能和东宫的膳房做的菜分毫不差。
是周攻玉派人来了。
*
冬至过后,京城冷得厉害。
到了夜里,小满旧疾发作,虽不同以前疼痛难忍,却依旧免不了难以入睡。冰冷的身体怎么都暖和不起来,骨缝也像是夹了碎冰一般,又疼又凉。
第二日白芫唤小满起床的时候,才说屋外是下雪了。
小满愣了一下,皱眉道:“下雪?可我说好要和韩二哥出去的。”
白芫将窗户和房门都关紧了,确认漏不进一丝寒风,将小满扶起来,说道:“无事,姑娘像从前一般在眼上系一条缎带,待到了屋内看不见雪光了再取下,不打紧的。”
小满嘀咕道:“可这样还要出门,会不会给韩二哥添麻烦。”
白芫:“韩公子不会介意这些。”
“那就这样吧,既然我和韩二哥说好了,就不能失信他。”小满梳好了发髻,又将衣服穿了一层又一层。
挑了件显眼的大红兔毛斗篷,将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白芫送小满出了院子,走了没多远,临时想起什么,说道:“小姐在此等候片刻,我去拿个手炉便来。”
小满点了点头,索性就在此处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