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们列好阵势,密密麻麻的败兵就被宋军马队驱赶着向他们狂涌而来。
西夏骑将脸色顿时变色,当机立断下令射那些败兵,免得冲乱自家阵脚。
但是这些骑兵多于步卒同族同乡,眼见胞泽败退,如何肯落井下石。那稀稀
拉拉的乱箭只射倒了二三十人,接下来至少上千的败兵便产生了混乱,有的继续
闷头往后逃,有的左右散开,有的和别人撞在一起,接着后面追上来的宋兵藩骑
就把他们冲的四散,随后好像狼群一般迎面直扑而来。
“孩儿们,杀!”西夏骑将令王雄狂吼一声,纵马而出,接着身后过千骑兵
乱箭齐发,迎头便向宋军射去。宋兵冲在前面的倒下十余骑,接着便是一阵乱箭
泼洒回敬,夏兵竟然被射倒了数十骑,随后大群冲锋的马队和大群四散的步卒就
像数股洪水浊流狠狠迎头相撞,搅乱在一起……
北门外,夏主乾顺和梁太后所在的高坡之上,所有文武重臣都屏息凝神,观
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战场之上满是黑压压的西夏兵卒,看起来占尽上风。突然大地陷落了下去,
大片大片的轰然塌陷,无数西夏兵跟着一起塌陷了下去,然后烟尘涨天什幺也看
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混乱惊恐的庞大失控人群。
那些人完全丧失了纪律和士气,大概是以为天塌地陷了,有的在逃跑,有的
呆立原地,有的跪在地上向天祈祷,有的发疯似的大喊大叫,总之上万兵马已经
军心大乱,甚至还有将领带头逃跑的。
乾顺呆呆得看着这一幕,喃喃说道:“这……这是如何……莫非宋人有天兵
天将相助不成?”在他看来,这等能令山崩地裂的手段,穷尽他的想象力也实在
无法想象。
“陛下,此乃宋人守城惯用的地陷之术,东朝多工匠,土木机关之术天下第
一。用于战阵,便是如此。以土木机关布置深坑大渠,布于城外,一旦发动,连
绵塌陷不绝,远者可达数里之外,防不胜防。卫慕氏之兵未曾与宋人对阵,故此
不识,不足为奇。此阵于我对垒巨车十分不利,必先引宋人发之,此后我方可无
忧。”嵬名阿埋沉声禀奏。
“既如此,将军何不早言?”乾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陛下,此战之前,臣已将运筹庙算禀奏陛下与太后。河外兵数十年未曾与
东朝交锋,不堪大任。决胜之关键,仍在右厢诸军。以河外兵消耗宋人实力,乃
是即成之策。臣事先若言明,卫慕贺兰必然多加防备,又岂能试出宋人埋伏?”
嵬名阿埋跪倒叩首,乾顺略一思索,回头看着梁太后:“母后,嵬名老将军
言之有理,但是前军此时大乱,天色又将黑,再不收拾,恐为宋军所乘。母后,
是否令卫慕贺兰暂时退兵,重整旗鼓?”
梁太后毕竟是经历过战阵的,点点头道:“以卫慕贺兰为前锋,原本也不指
望他能先登立功,既然已经试出了宋军埋伏所在,也算不虚此行,便先收兵吧。”
话音未落,突然山下驰来一骑,乃是一名武将,身背令旗,验过了口令腰牌,到
得御驾前跪倒。
嵬名阿埋一看是妹勒都逋的部下,心中便是一惊。那将领将军情札子呈上,
嵬名阿埋得到乾顺示意后先看一便,便又奏道:
“启奏陛下,妹勒统军传来紧急军情奏报,东山大营遭数千宋军偷袭,已告
失守。宋军现在已据东山要道,作势欲往平夏城来。妹勒统军急调兵马前往迎战,
发现古壕门一带屯驻有宋人大军,联营不下十余里,兵马有不计其数,旗号多有
它路援兵。妹勒统军为防万一,已亲率铁鹞子前往东山。”
“东山?古壕门?宋人如何会在哪里屯兵?宋人援兵如何来的这般快法?”
乾顺和梁太后面面相觑,嵬名阿埋心中苦笑,宋军在古壕门的屯兵显然是早
就有了的,这只能说明宋军对于此次平夏城作战早有准备,援兵早已到达,就在
等着他们。难道此次作战计划又事先泄漏了不成?宋人细作也太无孔不入了吧?
东山有失,理论上那股偷袭的宋军已经可以威胁到乾顺御驾所在的阵地……
当然中途那数以万计的党项铁骑都不是死人,断不会眼睁睁看着宋人通过…
…
但是这股宋军显然只是后面那数万援兵的先锋,若是宋军主力也顺势而来,
倒是个趁机重创宋援军集团的好机会。妹勒都逋手下有数万精兵,而拱卫夏主的
精锐步骑在这周围方圆十余里的区域内层层部署有近十万之众,如此庞大的力量,
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