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时,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此时天
都快黑了,双方依旧混战不休,便是他们这样身经百战的武林高手,也累得气喘
吁吁手脚酸麻。
否则,对付一个普通夏兵小校,何用两人联手。
唐云胳膊酸麻,手中砍崩了刃的血糊大刀变得沉重非常。一开始他一人对付
七八人都是绰绰有余,但是现在他却不由自主地看哪里宋兵比较多就往哪里靠拢。
韩月此刻也满身是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他扔了枪头扭断的长枪,随手捡起
一面盾牌和斧子,和唐云背靠背,直喘粗气。
事实上,这等凶恶的大规模血战,便是他在辽军服役时,也从来不曾经历过。
事实上,他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对于在这场战争中幸存下去,
他实际上已经丧失了信心。
谁说战争不是比拼数量,至少就眼前看,就是在比数量。便是有能一骑当千
的勇士,也会有千零一个人来结果他的性命。
“哥哥,小弟若是熬不过眼前这一关,哥哥可将我的骨灰带到老家去……”
“说什幺混账话!”唐云大喝,“你我兄弟……”话没说完,突然鼓角大作,
周围正在死战的宋兵将校都是精神一振,同声狂吼。原本七零八落的宋兵,拼死
扑跌也要抢上去占据战位,乱纷纷的队列汇聚成人墙横列,身子头脸便是顶着夏
兵的刀枪,脖子被刺戳的血肉模糊也不后退,然后还能举盾的列盾墙泼命往前顶
推,后面的刀枪兵器疯狂前打。
夏兵力战许久,早已疲惫不堪,且伤亡惨重,士气不振。没料到宋兵到最后
居然还有余力凶猛反扑,顿时被推的步步后退,来不及收脚的,皆被推倒踩于脚
下。前后挤撞,脚下乱绊,头顶乱箭不断,终于顶不住了,被生生推了回去。
唐云和韩月也在人群之中,他们此时早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得前后左右都
是人群,只是随着人流往前推进。头顶上不时冒下粘糊糊的血雨,脚下踩着不知
道是敌是友的胳膊腿,人头被踢的滚来滚去,只是一起大喊着前进。
黑压压密密麻麻的人群互相挤撞碾压之下,突然有一方崩溃了,无数西夏兵
掉头后跑,试图退到护城河后面去,宋军大喊着追杀,在河边再次混战于一处。
唐云和韩月眼见河对面大队西夏兵正在重新集结列阵,直到绝不能给他们重整旗
鼓的机会,关键是护城河上的西夏壕桥,得想办法烧了它!
“谁有火,烧桥!”唐云大吼,但是周围无人带有火种。
唐云急眼之下,举起大刀冲过去,对着壕桥便砍,周围宋兵见了也是一拥而
上。而西夏士卒也知壕桥重要,狂吼着又冲过来几十号人,双方一阵血拼,各自
死伤十数人,然后便见一名宋兵小校,自乱军之中满身是血的突然冲破了阻拦,
直到飞壕边上,双手把住,一声狂叫,便如半空响了个惊雷。双脚用力竟蹬到了
地里,沉愈千数百斤的巨大壕桥竟被他一个人生生的掀了起来。
如此神力,当真是骇人听闻,便是唐云韩月也没想到宋军之中还隐藏着如此
武艺绝伦的猛将,令双方战士都吃惊非小。然后便见那小校双臂较力,血贯瞳仁,
如同怒目金刚狂吼着将那壕桥一举掀翻,轰隆一声好像倒了一棵大树般翻进河里,
激起大浪,水面上的浮尸也是荡漾不已。
宋兵呆了一呆,同时发出振天吼叫。夏兵为之夺气,同时却见东门大开,吊
桥重重落下,大队大队的马军骑兵蜂拥而出,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疯狂的冲向夏
军步卒。
“藩骑!”唐云一愣,却见种建中手持长枪,狂呼大喊。宋兵步卒们鼓起最
后的勇力,也跟着他一起冲过河去。唐云大笑:“援兵!援兵来了!”却是一屁
股坐在地上,腿软难耐,韩月急忙拖着他躲回羊马墙后。
再看伴随着上万铁蹄敲打大地的轰鸣声,数以千计的宋军马队又从城内出来
的,也有自城外不知什幺地方突然冒出的,黑压压卷野而来,如同虎趟羊群一般,
在西夏人群之中横冲直撞,枪矛飞舞摧枯拉朽般带起阵阵飞溅血肉。
西夏步卒本已苦战一天,死伤惨重,早已筋疲力尽。刚才便已经处于败退之
中,士气已经荡然无存。又突遭强敌袭击,本就已糜烂不堪的阵势立告崩溃,而
宋军马队多达数千骑,人数上面更是占尽优势,霎时间密密麻麻的人群被冲得七
零八落溃不成军。
对面的压阵的一千五百西夏骑军见势不好,纷纷上马挽弓搭箭准备阻击。然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