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哭了一阵,渐渐忍住悲声,琴默忽然站起身来,接连点下云海周身一百零八个xue道,末了将魂力运在指尖,在他身上画下一个晶光闪亮的符咒。宝儿见状惑然不解,抽噎问道:“宫主,你在做什幺?”
琴默道:“我用‘逆Yin阳定真咒’留住了云海的魂魄。”
宝儿闻言喜道:“这幺说来,云海还有救?”
琴默呆立了一阵,微微摇头,道:“他先中玄Yin恶毒,又遭鬼王致命重击,内外皆受玄Yin煞气重创,我……我不知道如何救他。”
宝儿闻言大失所望,低下头去,发了一阵呆,轻声叹道:“无论如何,留住了魂魄总是好的,今日不知道如何救他,也许……也许明日宫主就想到了……”
琴默听了这话,双目中透出一片茫然,喃喃道:“宝儿,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幺做究竟是救他,还是害他……他体内充满玄Yin煞气,魂魄留在rou身中多一日,便多受一日销克,日日磨折,痛苦不堪,时候久了,便会魂飞魄散,永绝天地之间。”
宝儿不知其中利害,闻言“啊”地一声惊呼,惶然失措道:“那……那可如何是好?”
琴默道:“我即刻启程,带他去往极北寒地,寻一处玄冰洞xue保存他的遗体,之后遍寻世间高人名士,只盼皇天有眼,让我觅得起死回生之法。”
琴默说罢,面向西方,嘴唇翕动,言而无声,数语后回头向宝儿道:“宝儿,此事紧急,我无法再携你和乐辰同行,不过你也不用惊慌,我已用‘飞空秘音’之术唤惊鸿前来,护卫你们回返昆仑。以惊鸿的脚程,不日便至。”
宝儿道:“宫主,宝儿没用,总是拖累你们,实在羞惭惶恐,请宫主以救云海的性命为重,不要再挂念宝儿了。”
琴默道:“我既然答应了牧龙,要照顾你周全,便不能负了诺言。你随我来。”
琴默说罢俯身抱起云海遗体,领宝儿复返前厅之中。那宗庆尚自呆立一旁,忐忑惶恐,见琴默进来,连忙拜伏乞罪。琴默强压心中怒火,道:“你助纣为虐,害死我师弟,我必追究重责,惟此刻无暇与你计较,你白岳有座禁魔塔,速带本座前往。”
宗庆闻言一愕,嗫嚅道:“宫主明鉴,禁魔塔是本门禁地,唯有历代掌门方能入内,弟子恐怕难以从命。”
琴默道:“禁魔塔乃是你玄天太素宫历代掌门成道归天之处,我岂不知?惟如此,塔内方才英灵不灭,辟邪除魔。北都鬼王暗中窥伺,情势凶险,本座要让宝儿姑娘和乐辰少侠入塔暂避,你不必废话,前面带路。”
宗庆道:“宫主既然知道禁魔塔来历,便该知道此塔从来不容外人进入,宫主何必为难在下?”
琴默冷哼一声,道:“你害死我师弟,其罪当诛,我一剑杀了你,再自去禁魔塔,有何不可?如今让你带路,便是对你玄天太素宫尚存三分敬意,你若不知好歹,便休怪本座手下无情。”
宗庆见琴默声色倶厉,略一犹豫,道:“好吧,鬼王来犯,事急从权,在下便领你们去禁魔塔,至于进得去进不去,便要看宫主的本事和各位的机缘了。”
宗庆说罢当先引路去了,琴默抱了云海,宝儿负了乐辰,随他同来。众人行至后山深处,来到一片疏落松柏林中。宗庆停住脚步,回头向琴默说道:“宫主,禁魔塔在此,何去何从,宫主自行决定。”
宝儿闻言举目望去,只见眼前一片浩荡荡的山风,哪里来的什幺禁魔塔,忍不住问道:“宫主,禁魔塔在哪儿呢?我为何瞧不见?”
琴默道:“禁魔塔高约百丈,直插云端,为免惊世骇俗,历来是被道术结界隐去了的。你且随我来,多行几步,自有分晓。”
琴默说罢,潜运魂力,脚下隐现柔光,一朵一簇,如踩莲花,但凡所过之处,光痕缭绕不散。宝儿循着她足迹蜿蜒行出数步,眼前蓦然一亮,竟现出一座宏伟巨塔,塔身柔白如玉,形简而纯,占地广大,高不见顶,目见处已在云底,氤氲外更不知尚有几何。
宝儿被那恢弘所逼,瞠目无语。琴默道:“此塔通达天地,内藏乾坤元气,又有白岳历代英灵相护,邪魔难侵,你和乐辰藏身于此,当可无虞。”说罢转身面对禁魔塔,扬声说道:“白岳历代前辈,晚辈昆仑万神宫第十六代宫主郦天音,因与北都鬼王相争,事急凶险,难顾周全,故将此二子托庇于禁魔塔内。晚辈恭谨,绝无冒犯之意,万望诸位前辈莫怪。”
琴默说完此话,躬身一礼,回头向宝儿道:“宝儿,这禁魔塔原不是谁都进得去的,凡能入此塔者皆与白岳有不解之缘,此其一,其二,塔内浩气通玄,常人身存善恶,早已化入其Yin阳二气,恶的抵不得酷厉销克,Yin阳骤变,即便入塔,也是须臾便死。我瞧你入世未深,心纯而正,当能抵此浩气,然则人非圣贤,终不绝恶,此行仍有凶险,宝儿,你可有胆量一试?”
宝儿闻言遥望塔门,点了点头,道:“宫主,宝儿愿意一试。宝儿若是恶人,便合该死在这禁魔塔中。”说罢负了乐辰走到塔前,但见拱门内浮着恍恍然的朦胧光晕,若有若无,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