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追去,王小花已然翻身上马。
“小花姑娘!”
他惊叫道,不知如何是好。孩子给这样动静惊醒了,一睁眼看到他,茫然回头,顿时扑着小手哭了起来,他也无法放下,“这怎么使得,我……你……”
他料想王小花要给江棠镜想办法,但未想到她竟一下就这样了:“你怎么能抛下她就去了?”
“她现在若跟我一起,只会徒增危险,”
王小花驾在马上,斜刺里走开两步,又迈步回来。想必没有人知晓赵晨晨的存在,他又是个善于此道的,只要不跟自己在一起,就无人能知道这孩子是谁,而现下追杀正盛,若不这般,恐怕迟早要全栽在追兵手里。
“旭阳托付给你照看一段时日,我那边事了之后,再找你接她回来,”
这里是林间小道,方才已在岔道口见着不远处有村落人家。王小花看着旭阳哭得小脸通红,只觉心肺俱裂,手指把马缰握得生疼。
“如果我回不来了,”很有这个可能,但她希望至少江棠镜可以回来,“如果我和江棠镜都回不来了,请你给她找个可以托付的普通人家,或者你若愿意,带她去天时,只要她能好好长大。”
“……这是你孩子呀,”赵晨晨抱着哭得声音嘶哑的孩子,心头一阵苦涩纠结,“她还这么小,你怎么能让她没有娘亲陪着?”
她张张口,还想再说什么,但说不出来。
她欠赵晨晨的,也已经太多了。
“赵晨晨,你再容我任性这一回吧。此间牵绊太多,我没法决然割舍。如有来世,我们一起去浪迹天涯,让所有人都眼红我们,好不好?”
赵晨晨眼已经红了,定看了王小花一会,缓道:“那时便不能总听你的了,要去做什么,得我说了才算。”
“好,”她点头,强挤出一丝微笑,看着比哭都不如,“到了那时,都听你的。”
孩子都哭累了,趴在赵晨晨肩头,撇着嘴,红肿的眼睛直望过来。王小花定定看了他俩最后一眼,握着马缰,掉头就向那边的野道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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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定了,从棚子里拿出水囊,在打铁的营房门口咕嘟咕嘟喝下,宋玄生看了眼远处关卡,不久前的人心惶惶,此时好像淡却一点,但他也仍提心吊胆,不能有一刻放松下来。
“宋哥。”
熟悉的声音,他愣得差点被水呛到,猛地回头:“小花!”
身着营兵制服,头发微乱,满身风霜的瘦削年轻人在身后笑了一笑,微青的眼眶不掩眸中明亮:“是我。”
……
在村口的铁匠铺收拾起风箱,远处的炊烟已经升起。姚立诚确认了周围无其他人等,方才把门锁好,背着要紧的工具在背上,准备返回。
“姚哥,”
声音从头上传下来,吓得他一个激灵,一抬头,两只脑袋从茅草房顶上探出看着他。
“你们?!”
……
“陈宇!”
陈宇一愣,回头更愣:“你们怎么在一块?”
他放下手中货箱,迎了上来:“小花,”
王小花的装扮跟他差别不大,点了点头,目光中有些难以察觉的瑟缩之意。
看着另外两个弟兄,陈宇再看向她:“那些可都是真的?你是……华文仪?”
“是真的,”她垂下眼,“对不起。”
“……”他一时不知该再说什么好,“那老大,他知道吗?”
宋玄生一个皱眉就要上来敲他:“老大当然知道。我们现在就要去救他出来。”
“老大会被怎么样?”陈宇瞪大眼,他只知道老大被收押在大理寺监牢,如何处置尚不知晓。
“下月初一,冬祭之时,他就会被斩首,”王小花低声道出,眸光闪动。
陈宇一惊,上前一步,整个人的Jing神都一下变了:“那我们去救他,老大不能死。”
“嗯,”王小花看着他,再看向宋玄生和大姚,背脊里即刻之间,充满了某种前所未有的底气:“我们去救老大出来。”
直面
“将军,”
江棠镜抬头,目光滞了滞,但不动声色。面前的晚膳依然丰盛,自得了冬祭处斩的消息之后,这监牢中的饭食就比原来好上许多。
这里是大理寺监牢,他是时下要犯,一人独占一个牢室。近日一些旧日同僚也来探监,倒也能被应允,包括曾经并肩作战的将士,包括一些平时交好的士官,包括李凌川。
牢室栏杆外传来sao动。送饭食的狱卒有点懵,跟江棠镜一样,都扭头看去。
一个狱卒奔过门前,这位送饭食的新来狱卒个子十分高大,但不大明白情况,喊道:“怎么了!”
“莫轩那儿出事了!”那狱卒的声音从外间远处传来,“先把人都带出去!”
莫轩是庆南王的心腹参谋。近日交战中被活捉,也关来了这监牢之中,看管极严。
江棠镜把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