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死的。”
“……夫人多虑了,”王管家心里一跳,嗫嚅着,“将军,将军全都安排妥当了。大夫也已接到别苑里来,一切都会看护好,不会有事。”
她没做声,让他出去了。
王管家也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喝那羹汤。接下来的一个月对他倒不算难,但是将军怕是很难。夫人情绪不稳,将军似乎没睡过一个好觉,似乎生怕她脑子一热要做点什么来把孩子弄掉,而据他对夫人极少的了解,也觉得这不无可能。
所幸夫人没有。
今日将军府有事,将军犹豫再三,交代足了之后,就从别苑启程进城去了。
“不用看着我,”王小花看王管家在自己旁边总有那么点儿局促不安,便自书间抬头起来:“你有事就去忙。”
看王管家还犹豫,她面色很平静,话说她确实已经平静了有些日子了:“我不做什么。想开了。”
屋中越来越安静。王管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王小花举着手中书,看着别人千奇百怪、悲欢离合的故事许久,身后又来了动静。
她随意往后一偏头,看到侍女的衣裳,只当是有人再来送补汤,又回头继续:“放那里吧,我自己来。”
而回应她的声音,听入耳中时仿佛血ye逆流:
“将军夫人架势真大。”
王小花错愕扭头,定睛下来,只见一个高大侍女立在那里,手里端着一个食盒,弯眉长目,唇角似笑非笑。
“你——”
她过于惊讶,原地不动,也说不出话来。
赵晨晨把食盒放上几案,朝她走近,停在面前:“我原来还不信,现在才知,竟是真的。”
他就着软榻坐下,毫不见外,王小花不由抬足,只着绸袜的脚抵住他胸口,阻止他再靠近。
“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看你的,别无其他,”赵晨晨握住她的脚,“我说过你的事我不会说,就永远不会说。”
或许吧。她觉得自己会相信他,但现在脑中第一个惦记的似乎不是这事,她冲口而出:“我怀孕了,”
她甚至道不出现在是什么情绪,好像很复杂,但是也很空白,眼中某种冲动难以控制。现在回到江棠镜手边,她是不希望赵晨晨知道的,生怕他会用什么话来再嘲笑自己,但是当下他在面前,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三个月了。”
他视线从她小腹再移到她脸上。
“你不喜欢,就跟我走。”
她摇了下头:“我要想走,早已走了。”
“你难道……”赵晨晨面上略施粉黛,神情有些失控,眸间怨愤毫不掩饰,“你又喜欢他了?”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
“那我呢?”
王小花沉下脸:“……别闹。你就不该来这里。”
她仓促要拉他起身:“你快点走。要是被发现了,就不只是关起来那么简单。那时谁都救不了你!”
“江棠镜这跟从前并无变化,”赵晨晨只顾着说自己的,越说越愤慨,“娶你,叫你夫人,状似温柔照顾,但其实还是一样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还是在要他自己想要的,还要用孩子来困住你。”
王小花眉一皱:“你盯着我们多久了?”
“有一阵子了,”赵晨晨动也不动,“你不后悔吗?当初要是跟我走了,今日你定是另一副样子。就是你真想要孩子,现在也能开始跑了。”
王小花的脸腾地一红。
“你可把我打得够呛,傅令池笑话我三年了,我都抬不起头来。”
“我没法同你去天时,”她只得垂眸,“现在也一样。”
赵晨晨心都凉了:“你就这么不能相信我?就因为我少了几年,因为诓过你一次?”
他看着屋子里已经做好摆上的木头小摇床,拨浪鼓,小布娃娃,五彩小布球:“可他懂你吗?他可以装,还装得挺像。但除了我,还有谁真能懂你?!你莫非真乐意这样困着一辈子!”
“这不是相不相信你的事,”
她定定道,双肩平直舒展,背脊并不紧绷,仿佛早已就这一点想清楚了,“我欠百鹰山庄的太多。他若是执念未消,我就不能先弃之不顾。”
“那我呢?”
又来了。王小花几乎又要翻个白眼:“你?你当初另有目的才待了那么久,别说是我让你白关了几个月。你明明活该。”
“少给我装哭,”她皱起眉。
赵晨晨闪了闪眼睫,抬眼望着房梁:“我没装。我好不容易来这里见你。但你总是让我心碎。”
她一时语塞。
三年了,不知是否是因为女装在身的缘故,总之赵晨晨现在看着也没以前那么轻佻,只是加了他的动作,多少有点滑稽,可她也笑不出来。
“我没有开玩笑。你得快走。轻易不——不,不要再过来这里。”
她眼中深深担忧,赵晨晨心知肚明,但还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