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地面,王小花不住在想,江棠镜是否还是三年前的江棠镜。
白日里的一出,只有陈宇的面孔能给她一些熟悉感。这三年来打听到的事情,郑起英余党现已算是后话,江棠镜追剿势盛乃至无度,拜骧卫将军,人敬而远之。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支离破碎的小消息。比如他一度风流荒yIn,比如与孟府迟迟没有联姻后续。
可是王小花下意识在把那些跟自己撇清关系。就这样不好么?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谁会知道都三年了,以江棠镜现下的声势,还要为当初耿耿于怀。而以他现在的行事,他会怎么处置自己?
有人来了。王小花抬起头,是村长家的婶婶,要带她去沐浴梳洗。
出了帐去,门前尽是侍卫把守看管,铁靴长枪,不见松懈。
婶婶给她找了一身大邑时下的装束,素色纱衣,洗好的长发擦干披在身后,就吩咐她坐在这处处收拾考究的帐子里等着。
她坐在椅上一动不动,直到营帐外传来脚步声,是江棠镜走路的声音。
灯火微微闪烁。
门口的黑影掀帘进帐,在灯火难及的角落站了一会,再一步步地,沉缓走到帐中。
“石翎,”
灯火下光影相随,他眉眼依旧深邃冷厉,右眼眉骨之上、眼眶之下的伤疤不如白日里分明,但面上那抹嘲讽的冷笑让他看着十分陌生,“名字不错。”
王小花已经站了起来,面向他,低声道:“……对不起,老……”
她改口:“少将军。”
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江棠镜喝过些酒,走近前来,王小花控制着自己不要后退,任他抬手卷起她脸际一绺头发,缠在指间:“说说,你都哪里对不起我。”
惧意在此时不管用的,她也不能不说话,嘴唇张翕:“我不该草率离开山庄。”
江棠镜没有开口,她知道自己还得继续说下去,尽管并不愿意在他面前说起:“……不该跟赵晨晨走了。”
“他现在在哪儿,”江棠镜问道。
她木然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很早就各走各的,没再有过联络。”
一声嗤笑:“为何?因为你也发觉,他不过是想要骗你出去,是罢。”
王小花眉心一动。她一直不能正视他,现下终于抬眼,看着他的目光有些许疑问:“这是何意?”
江棠镜盯着她,剑眉之下冰霜凝聚,话声低沉:“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王小花眼神明暗不定。她希望自己会错了意,希望自己最坏的设想没有成真,直到听他说出下一句话,
“华文仪?”
电光火石之间,灯下女子依旧黑发素衣立在那里,但是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片刻前稍显瑟缩的脖颈寸寸挺直,身躯骨格锋芒顿显,仿佛自Jing器打造而来,僵硬却锐利,不似真人。
一掌抓空,王小花凌空后翻开去,衣袂翻飞,已越过帐中桌椅,落在江棠镜面前几尺开外。
四目相对,俱是暗流涌动,幽晦不明。
江棠镜十分恼怒。
但是他没有想到,她居然看起来比自己更加恼怒。
“……你无情无义,”他大步上前,怒火直撞顶心,气得胸腔剧烈起伏,“也休怪我不留情面。”
她竟堪堪与他交手,防备躲闪,但并不完全避开攻势:“你去查我了?这事还有谁知道!”
三年不见,她比原来更高了半个头,动作矫捷自如,体格结实有力,当初的王小花仿佛已经消失不见,眼前不过是一个铁石心肠、不择手段的寡情之人,江棠镜进攻之际,心头阵阵发寒,冷笑出声:“若只我知晓,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一声略显清脆的闷响,江棠镜怒气上头,只见眼前白影在地上一个半旋,就地跃起,灯下光照不甚明朗,他才一避开那只拳头,就势抓住她带着劲风的结实手臂,另一侧一道锋芒即紧跟袭来,快到不可思议。
动作停下了。
“你竟然真想杀我,”
江棠镜眼神终于聚焦在面前这张面孔之上,声音几乎都在颤抖。
王小花两手都被他在最后关头制住。她最后袭来的那只手里,正握着一道碎裂的瓷片,锋利的尖端犹带一丝掌中血气,距离江棠镜带着伤疤的那边眼睛,只有半寸之遥。
图穷
她眉心无法舒展,眸色挣扎,在他手掌钳扣下,瓷片掉落在地。
江棠镜松手要防她猛抬起的腿,不想她两足竟刷地抬起直踏在他身上,似向上攀踩实墙一般,迅猛急迫,迫使他不得不松开手,让她能借机再度翻身闪避,而这一次落地之时,她目光看向了那盏灯火。
他眼睁睁看着王小花闪到架前,抄起了那盏油灯。
帐中地面铺就一层毡毯,油灯若是落地,很快就会燃起一场大火。
她的眼睛映着跃动的那点火光,面目遥远如地上望见的那轮幽月。他想到那些年的时光,她拉他一起放烟花,她扑